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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一进门,司元便笑眯眯道:“老爷,夫人,祁小姐还活着,咱们公子可高兴坏了,药一口就喝下了,还嚷着要回彭城呢!”
尹大人心一沉,暗道逸轩怎么就知道了?他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在这文昌侯府,只有他和夫人二人知道此事,而夫人与他一直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背着他将这消息传到逸轩的耳中,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他看了夫人一眼,尹二夫人会意,立马走到儿子的床畔坐下,瞧见儿子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她心中也是欢喜,又问:“你怎么知道溶月还活着?哪里传来的消息?”
尹逸轩笑道:“是仲文,溶月落下悬崖深谷,被河水冲到了一个荒芜的河滩,正巧仲文和三贵去那边游玩,遇见了漂在水中的溶月,便救了她,她现在已经痊愈了,也回到了彭城溶瑜堂。”每想到溶月受的这些苦难,他的心便针扎般刺痛,她一个柔弱的姑娘,却总在经历这些连男儿也未必能承受得住的磨难。
尹宏维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声长叹,这都是命啊,他设想的再完美又如何?半分用处也没有。
儿子还是知道了,这条本已断去的红线,难道又要重新续接上吗?
从文昌侯府出来,郑仲文心情越发的沉重,他和逸轩是相交多年的挚友,若逸轩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会怎么看他?他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三贵看出公子的烦恼,觉得他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实在看不过眼,便直接了当道:“公子,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郑仲文不解,扭头看他:“什么想多了?”
“你现在一定在烦恼,兄弟和女人,该如何决择,是吗?”
郑仲文挑眉,没回答他的话,却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三贵又道:“祁小姐确实是一个非常特别非常好的姑娘,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心动,可世子您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样,您是永平侯世子,永平侯府唯一的香火,您认为,老侯爷和侯爷他们,会同意您和祁小姐相好吗?以祁小姐现在的身份,她能成为您的世子妃吗?若不能,您认为,以祁小姐的性子,她会委屈自己做个妾室吗?”
郑仲文被三贵连番的反问呛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这些,因为他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可他不在意,他父亲,他祖父,也会不在意吗?
他的身份,自打出生以来,就注定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尽管这些年,他一直在抗争,用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可这些,并不包括自己的婚姻大事。
侯门结亲,门当户对是首要的,他一直都清楚,只是刻意的遗忘罢了。
如今,是到了该正视的时候了吗?
他抬眸,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一字字道:“我绝不会向命运妥协,我的亲事,必须由我自己做主。”
三贵摇头,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道:痴人说梦!
上至皇子皇孙,下至侯门氏族,亲事向来都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定,从来没听说过由自己决定的,除非这个人,上无父母,下无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