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一片寂静。
黑中透着红,诡异得令人望而却步。
桑陆生手握紧刀柄,脚跟着地,一步一步无声地向里迈。
突然,一阵冷风穿堂而过,屋内悬挂的红布条如同蛇的信子般狂舞。
怎么会有风?
桑陆生下意识地去看窗——空洞洞的!原本被红布封得死死的窗口,大大敞着。窗口挂着的红布幽幽地飘荡。
贼人已经跑了?
这是喜房,是存宝贝的地方,又没有金银财宝,来这里偷什么?
“快!火折子呢?”
桑落摸索着点燃火折子。
当那一星点的光亮起,几乎是同时。咚的一声。一个怪异的身影从敞开的窗口中一掠而过,立时与窗外夜色融为一体。
屋里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红布条!
糟了!这贼人竟是来偷喜盒的!
“我去追!”桑落抛下一句话就跳出窗口,追了出去。
桑陆生怕她出事,急匆匆地去寻桑林生与桑子楠,桑子楠让他二人在家中守着,以免再丢喜盒,桑陆生拽住桑子楠叮嘱道:“小落性子倔,你拦着,别出意外。天亮你们回不来,我就去报官。”
桑子楠应了一声,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桑落死死地跟在那道黑影身后,对方扛着一袋子喜盒,跑得并不快,但她却感到体力越来越不支,耳畔风声呼啸,不知跑了多久多远,周围的房屋渐渐密集起来,追进城中央了。
那黑影显然也没想到她能追这么远,后背的包袱越来越沉,步子开始虚浮,却不敢松懈半分,双手死死攥着袋子,埋头向前跑,只是跑得越来越慢,好几次险些摔倒。
桑落一看那人就近在咫尺,手一伸几乎就可以触碰到那装着喜盒的袋子。顾不得腹部岔了气似的疼痛,叉着腰腹喊道:“你把东西留下!我就不会报官!”
那人如何肯干?听了这话,步子乱了,脚底一个不留神,面朝地摔了下去。
桑落连忙去抓,眼看着指尖就要碰触到那布袋子。刹那之间,一道影子横过来,直直将她与黑影隔开。
只觉得指尖冰凉,桑落下意识地抓住,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剑鞘。
剑鞘像是带着神力,震得她手臂发麻,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黑影见自己得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桑落再要去追,银剑出鞘横在她面前。咽喉处传来丝丝凉意,顺着银剑瞪过去,只见一个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敌意。
“让开!”此时不是争高下论是非的时候,喜盒不能丢,那是内官们的念想!她要去追回来!
男子纹丝不动。
桑落向后退,泛着寒光的剑刃逼了过来,不给她半分追贼的机会。
“你们什么人?竟然偷抢喜盒!我必然是要报官的,你们以为能逃得过?”桑落急声呵斥。
咽喉处的剑并不退让,男子仍旧沉默不语,目光却看向不远处。
桑落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一驾高大的马车停在街口,车厢四角挂着赤金的香球,在黑夜中闪着几点狡猾的金光。
姓颜的狗东西!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