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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早晨李不琢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瞪瞪睁开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
“不琢,我不知道你手机的开机密码,没办法设置闹钟,只好打电话叫你起床了。”
沈初觉?
李不琢另一只手往旁边伸了伸,空空如也。
她半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你居然走那么早?”
“我早上还有会,你别迟到。”说罢那头收了线。
李不琢转身下。床,动作滞了一瞬。
身体也跟着苏醒,被迟来的异常感击中——她腰疼。
*
今天的华澍员工餐厅,八卦风向变为“喻融居然跳槽去了森会所”,而后关于那里的奢豪与神秘便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流入杯盘碗盏间,被众人津津有味地咀嚼。
早年蓝海饭店没落后,向来交游广阔的林善培转型做地产,借着前几年的发展大势一跃成为本地巨贾。身为他的独子,林锦承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却始终没有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唯一一次独自操刀的收购还以失败告终。
林善培如今年过花甲,外界对林家的未来普遍担忧,等着看笑话的更是大有人在。
很多人不解,凭喻融的本事,怎么会跳到森会所?那里又不对外开放,莫非是被重薪请去的神兵?
闲言碎语落入李不琢耳中,她专心吃饭,听到也不觉得意外,喻融和林锦承从某种角度来看,实属一丘之貉。
时值正午,餐厅里鼎镬皆沸,人流涌动。
李不琢吃好饭,捧碗正要喝汤,视线与旁桌看来的关璞撞了一下。她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不好。
果然,关璞笑着和边上的同事说了什么,就端起餐盘走过来。
“不琢,这里没人吧?”
“没有。”
关璞欠身坐下,柔顺长发披落身前,黑亮色泽晃了下李不琢的眼。这让她想起,她过去也留这样长的头发。庄佩茹喜欢文气娴雅的女孩子,自家女儿当然也要往那一型靠拢。只可惜,那一头乌黑细软的长发因为和林锦承打赌输了,被他几下剪没。
说来关璞从头到脚都符合庄佩茹心中的完美女儿,只可惜投错了人家。
李不琢不禁滋生出阴暗情绪,当年还以为关璞是为讨好庄佩茹,才处处跟她学,从鞋子的款式,衣服的图案到头发的长度,甚至连背的书包用的文具都是“李不琢同款”。眼下庄佩茹走了那么多年,她还兢兢业业守着形象,看来的确习惯成自然。
“不琢?”关璞叫了第二声。
“嗯,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昨晚看见你和沈初觉了……”关璞手指钩过耳边的散发,眼神闪躲。
李不琢眯起双眼,“对啊,我们也看见你和林锦承了。”
关璞眉梢抬了抬,并未立马接腔。
李不琢索性汤也不喝,一脸奉陪到底的笑。视线触及关璞颈上一处红色淤痕,她笑容僵了僵,迟疑地出声:“你们……”
关璞伸手去摸,脸上阴晴不定,“我昨晚去澍东参加一台商务晚宴,有个老板喝醉了,下楼的时候差点跌倒。我过去搀了一把,他要我送他回车上,帮忙给秘书打电话。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他。谁知道……”
她一下哽住,心有余悸地抚胸,“林锦承也去了,我们是偶然遇到,他中途有事外出,才顺道载我们。对,昨晚一起去的,还有我们部门的lily,坐后排。”
关璞口中的澍东,是上回赵景惠带李不琢坐游艇的度假区。
李不琢不清楚公关部最近的动向,但听她既然提起同事,想必是敢当面对质。
可这有什么值得对质,关璞做什么,早就和她没关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