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玉儿笑道:“那你岂不是立了大功?”
多铎将两只手往腰间一插,得意地眨眨眼:“那可不!”
苏拉玉儿看看手里的钢刀,突然觉得自己拿了他最大的战利品好像不大好,便要将刀递还给他:“这刀你还是收回去吧,我那时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说实在的,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放在你手里,日后也是个纪念。”
多铎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收回去:“答应了你的怎能反悔?我多铎可不做那等出尔反尔之人!”
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大汗宣十五贝勒入宫,多铎一听,便赶紧回府更衣入宫去了,到了,那把钢刀依旧在苏拉玉儿手里。
晚间,多尔衮回来以后,一眼便见着那把钢刀,还问起这刀怎会在她手里。
苏拉玉儿便将这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本来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多尔衮却道:“你可知多铎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苏拉玉儿一愣,反问道:“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吗?”
多尔衮指着那把钢刀道:“就是被这把刀所伤,后来他斩杀了刀的主人,便留了这刀做纪念,因是把好刀,好些人向他讨要呢,他却说什么都不肯给,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对你倒是大方得紧。”
苏拉玉儿想了想道:“许是他言而有信,先答应了将斩杀的最高级别将领手中的武器拿回来给我,便不能再将它给其他人了。”
多尔衮沉默一阵,若有所思道:“也许吧。对了,今日大妃跟我提起多铎迎娶福晋的事情,她说你已经看好几位了?”
说起这个,苏拉玉儿自然振振有词,经过大妃提醒之后,她平日里便留意上了,也派了府里的下人去打探过,选出了几位身份性情都合适的,此时便一一说给多尔衮听,末了还道:“这事儿最好得是多铎自个儿同意,过日子还是得找个合心意的福晋才行。你赶明儿把这几个人跟他说说,探探口风?”
多尔衮神色莫名,一时没有开口。
苏拉玉儿看着这样的多尔衮,莫名有些慎得慌,想了想,便自认善解人意道:“也对,这事儿由你去说,可能不大合适哈。这样吧,我明儿就去问他,有看中的,就挑个好日子把事儿办了,原先还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去了一趟战场,倒觉得一下了长大了不少。等他成了亲,再生上几个孩子,那时你们若是愿意,便抱一个来府里养着,日后也能给咱俩养老送终,齐活儿了!”
多尔衮听后,脸色愈发一阵黑一阵白的,沉默良久,才咬着牙说道:“你打算得可真够长远!”
苏拉玉儿此时也觉得形势不妙,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应该的,应该的!出嫁前,我额吉说了,这人呐,年纪大了以后,就喜欢有几个小孩子承欢膝下,喜庆,临了临了的,还有个人记挂你,替你张罗后事儿,这辈子就值了!”
听了这番话,多尔衮心中突然觉得对苏拉玉儿有所亏欠,因为她嫁的人是他,便一辈子也不可能达成这么简单的心愿,若是换个人,依她的样貌人品,必然是如珠如宝,被捧在手心里疼着吧!
☆、灌酒
出征大军凯旋而归,宫里照例是要举办宫宴为贺的。
入宫之前,苏拉玉儿拉着多铎,将替他相看福晋的话说了,多铎听后,竟愣了许久,而后直直地看着苏拉玉儿,不甚在意道:“这事儿你和大妃决定就是了,我娶谁都一样。”
苏拉玉儿就不乐意听这话,当下便虎了脸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娶回来的福晋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自然得你自个儿满意才行,昨儿还说你成熟了,今日又原形毕露了?”她还指着多铎大婚以后,赶紧多生几个儿子呢,选出来的福晋当然要他满意才行。
多铎最不乐意见到苏拉玉儿生气,见她脸色不好,只得缓和了语气,陪笑道:“我这不是信任你们的眼光嘛,你和大妃两个掌过眼的,我自然满意!”
苏拉玉儿将信将疑地望着他的眼睛:“真的?”
多铎目光一闪,随后略带掩饰般望向苏拉玉儿身后的墙壁,无奈道:“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咱们赶紧出去吧,我哥都在外边儿等了有一会儿了,再耽搁,小心他批评你啊!”
苏拉玉儿想着让多尔衮久等确实不太好,便依着多铎所言,两人一同往府门而去,嘴里还念叨着:“我寻你说这事儿,也是经过贝勒爷同意的,他应该没有这么小心眼儿吧!”说到这里,她忽而朝多铎瞪眼,“你学我!”
多铎一溜烟儿往前一蹿,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时常害怕被我哥批评嘛!”
苏拉玉儿不由挤兑他:“你难道不怕吗?咱俩半斤对八两!”
多铎回头做了个鬼脸,咧着嘴笑道:“反正没你怕,我若是闯了祸,大不了被我哥揍一顿呗!反正以前也没少挨揍。”
苏拉玉儿啐他一口,直言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啊,我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被他掐一下都得肿上半个多月!”
多铎突然停下脚步,蹿回苏拉玉儿跟前,煞有介事地问道:“我哥他对你动过手?”说完还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替你揍他去!”
苏拉玉儿连忙按住仿佛立刻就要跳起来的多铎,再次瞪眼道:“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家贝勒爷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他怎么会对我动手,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再说了,你揍得过他?”
说着便到了府门口,多尔衮果然已经收拾整齐,骑在骏马上等着他们,苏拉玉儿与他对视一眼,表示给多铎娶福晋之事基本已经给他透过信儿了,而后,便催促身边的多铎赶紧去骑马,自己则来到马车旁边,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