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十二位师兄们都是些宝贝,只是这位屏翳九师兄是尤为的宝贝。除了医药课外,具体还表现在洗澡、睡觉、吃饭等方面。挽阳山虽然长年阳光灿烂但十分阴凉,一年到头都是微风徐徐气候宜人,山上有好些清泉集流而下,汇到半山腰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泉池,清澈见底冬暖夏凉,一直都是我们师兄弟搓澡的好地方。我因过去是女儿身最初便不大习惯跟他们在那里洗,不过在经历了提水到房间的几次艰辛后也就释然地一起去了。而九师兄却从来没去那山泉水池混过,每次我们嬉闹着往山腰赶时他都是默默地提水到房间洗,我一度怀疑那厮是不是得了白癜风一类的皮肤病所以藏着掖着。说到睡觉,就不得不提与屏翳同房的季影了,季影排行第十,年龄不详,好格斗打架,好磕牙八卦,好与屏翳比试。我曾听大师兄说他俩本是同时入门的,季影因排行小些一直很不服气,想要赢过他证明自己并不比他差。对于他这个想法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因我排行最小却并不认为自己本事也最小,不过他却执着得喜好找屏翳比试,所以说他其实也是个宝贝。而关于屏翳睡觉从不呼噜踢被子这件事便是季影爆出来的。我因是与十二师兄孟章同一房
间,当然并不知道实情,可是孟章晚上从来都要打呼噜而我晚上从来都要踢被子却实实在在是个事实。在吃饭方面,屏翳九师兄的不同之处就尤为明显的,因他从不吃荤,每每分给他的烤松鼠肉也只是礼貌接下却从来不入口的。真是阿弥陀佛,要让我紫陌不吃荤那不是要我的小命哎。
虽然屏翳有这样那样与我们的不同,可我们却很感激他,因为有了他后,医药课上师父的提问都是不用我们操心的。可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每到医药课业考核时我们都十分悲催,当然我是尤为的悲催。师父诚然是位善心的好师父,斟酌再三,给我这个连续三次医药考核鸭蛋的小徒弟制定了一套特殊的学习方法,就是让连续三次接近满分的九师兄带着我一起学习。
初时我十分忐忑,生怕屏翳会逼迫我与他一同吃素,奈何我着实低估了他的博大。首次跟他同桌用饭时他就十分和蔼可亲地给我夹了一大坨红烧肉,一惯不爱笑的面容也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因个人缘故不吃荤罢了,你不必如此。师父既把你交给我,我总要让你进步才是。”他这话说的不错,做的也很不错,他从没有逼迫我看医书识药材,不过是在他看医书试药材时让我在旁边看着罢了,可尽管如此,从小闹腾惯了的我仍觉得十分不耐,于是便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这件趣事起源于一串油吱吱香喷喷的烤松鼠肉。
挽阳山是座占地广大的仙山,上面长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树,绵延几千里,青葱翠绿得十分壮观。如此壮观的松树林子里必然有同样壮观的松鼠,特别是挽阳后山,更是松鼠的天堂,我怀疑四海八荒的松鼠是不是都跑到挽阳山来了。松鼠的存在关乎挽阳山的生态平衡,本来是个好事,可一旦数目过于庞大了就有物种入侵的嫌疑。作为同样分享了挽阳山食物链的我们一行十几个师兄弟,一惯以将松鼠数量控制在食物链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为己任。这话说得我们很高尚,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抓松鼠吃罢了。自从去到挽阳山,我不能同往常那般时时蹭到陵光的腌萝卜丝儿,于是将热情都转移到了松鼠烤肉上。每到轻暑夏末,我便约几个师兄一同上后山抓松鼠,
因医药课上师兄们只是昏昏欲睡,而我却要松鼠肉干来打牙祭,所以我的松鼠需求量也特别大,抓起松鼠来自然也特别勤奋,久而久之,便练得一手高明的捕鼠功夫,不消半日,仅能捕到十来只鲜嫩肥美的松鼠。同样喜欢吃松鼠肉干的孟章对我十分敬佩,曾十分谦恭地向我讨教了两日。
且说自从我跟了不大喜欢胡混的九师兄学习之后,便很少有机会去抓
松鼠,这让我十分痛苦。这一痛苦了便书也不读了,饭也不香了觉也不想睡了,日日里长吁短叹十分悲催。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乌鸦南飞的夜里,被过来给我盖被子的九师兄发现了端倪。
他同师父一样,喜欢穿白衣裳,平日里显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当然,我们本来就是神仙。他将我的手轻轻放进薄被之中,然后我便“啪”地睁开了眼。
只见他轻轻一顿,表情淡淡,“你还没睡?”
我可怜兮兮地点了头。
“想去抓松鼠?”
我心中一喜,却犹自可怜兮兮的形容,又点了头。
他他却笑了,一把将我拽起来,拉着我走出了青瓦庭院。
外面松风阵阵,松浪起伏,淡淡月光透过松林,洒下斑驳疏密的影子,夜风摇曳,吹得我俩的衣袍轻轻掀动。
我疑惑半晌,“九师兄,我们现在是去抓松鼠?”虽然我很想抓,可这乌七麻黑的如何看得清?
他回了个“嗯”,接着从袖中摸出两粒珠子,又补充道:“明日一早你得随师父去混元天尊的灵丹会,待你回来早过了抓松鼠的季节。今晚就遂了你的愿罢了。”
我就着月光看到那两枚珠子,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那可是四海八荒光芒最强的双焰珠,用它照明就不用担心看不见啦!
我接过屏翳递过来的珠子,手指轻轻一点,周身方圆两里都被照得透亮。我一口咬上那颗珠子,一手抓着捕松鼠的篓子,另一手捏着吸引松鼠的香料,蹑手蹑脚地开始捕捉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