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筠俊眉轻敛:“复尘不放心娘娘。”
“我如今已不是……”
话未说完,一个精干的青衣人匆匆跑来,未至跟前便大喊:“公子不好了,天牢出事了!”
看到我,青衣人刹住脚,不知所措地截住话头。
胥筠道:“艾鸣,怎么了?”
艾鸣满头青筋,蹦出一句:“李牧舟逃了!”
话音如霹雳炸在耳边,眼见胥筠举步便走,我心血翻涌地拽住他的衣袖:“我也去!”
胥筠定定看我一眼,目色复杂难辨。
我亦无暇分辨,迎着他的目光:“我会骑马,我可以骑马去!”
天牢设在皇宫西三十五里。艾鸣来时只带两乘,胥筠看我脸色不好,怕出意外,坚持与我共乘一匹。三个人,两匹马,如离弦之箭奔向天牢。
李牧舟逃了。我一路上想着这句话,心里居然有些安慰。
马是快马,只是路上时有积雪,半个时辰后方到天牢。紧闭的黑铁高门前横躺几具尸身,尸体的黑衣和面具与除夕夜那四人身上的别无二致。
艾鸣凑近胥筠,报告事情的经过:“一个时辰前突然有人劫狱,被守兵尽数拦在外面,我们死了九个,伤了十七。谁知过后去检查牢房……李牧舟已经不见了。”
我凝神听着,不由慢慢松开掌心。胥筠的手掌却狠狠蜷起,凉声问:“有活口吗?”
“有一个。”
“带过来。”
胥筠的手下应一声,不多时,押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出来。
看到那张盖着血污的脸时,我几乎晕倒。
胥筠也很惊诧,眉心旋即紧皱:“怎会是你?”
紧身的夜行服上满是血迹,却不妨将女子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她眉宇间透出的狠劲看上去像红拂、像越女、像聂隐娘,就是不像眉如素。
我怔怔看着她,以为自己活在梦里。
如素淡漠地扫过胥筠,把目光转到我身上,冷冷笑开:“他刚被关起来,你就迫不及待同别人双宿双栖了,真是对得起他!”
她的眼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怨毒。
艾鸣照着她的小腹打了一拳,“嘴巴放干净点!”
伤重的女子闷哼一声,身子虾子一样弯下去。
“住手!”我被如素的冷笑刺得心里发寒,转头对胥筠道:“这个人我保下了,我要把她带回容宸宫。”
“这不可能。”胥筠摇头,“我要审她,问出逃犯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