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村位于山沟沟,大家伙都穷的很,各种票据都是攒了几年不舍得用的,在吃食上更是精打细算,家里人口多,挣得工分多,吃的也就好一些。
许念家里上工挣分的只有许父和许母,许念自小身体不好,累到了就会生病卧床,许母便不让她上工。
农忙时候帮着打打猪草挣个一两分,往日里总是闲着。
自那日呛了何清言后,许念都没往那边跑,乖乖待在家里,学着做饭了。
父母对她也是溺爱,就算煮出咸地齁死人的菜,许母都能夸两声。
这日,吃过午饭,村里的二牛来喊许刚去抓鱼,许念闲来无事也跟着去。
村尾有一条河,河水清澈,村里的人总来这边洗衣服,夏天时候这里总能围满人,这会儿也就几个村里的小孩在玩着。
许念看着许刚脱地就剩一条底裤,哆嗦地一头扎进河水中,旁边的小孩也也猛扎进去。
“刚子,那有条鱼”
“快,狗蛋,在你脚边”
“看我的…哗啦…”
溅起的水滴在许念脸上,许念抖了抖,后退两步。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许念听着属于少年干净清亮的笑声,思绪飘远。
记忆里许刚到三十岁都未婚妻,他为了帮许念,挣的钱一分没留,最后还落下了一身病。
越想越心塞,许念对何清言的怨念都要冲破天灵盖,她开始反省自己,心里怒骂自己的愚蠢行为。
每天入睡前都要咒骂一遍何清言跟以前的自己后才能入睡。
“唉”
哀叹一声,她对家人的伤害可以弥补,对贺州的伤害该怎么办呢?
她已经好几天没跟贺州好好说上话了,贺州好像在故意躲着他,平时见到她都是匆匆绕道而行,她跟他打招呼也只是点点头。
“贺哥…”
“贺哥”
扑腾在河边的少年们呼喊着桥上的人影。许念思绪拉回,看向桥边。
贺州背上背着竹筐,手里提着两个大麻袋,正想嘱咐这群人小心别着凉,就看到坐在石头上的许念。
咽下喉间的话,贺州对着他们点点头,快步离去。
“贺哥怎么了?”
“不知道”
“二牛,看你手边,有虾”
扑腾的圣水声响起,没人注意到坐在岸边的人不见了影。
许念小跑地跟在贺州身后,奈何贺州人高脚长,许念完全追不上。
撑着膝盖小声喘息着,许念眼睁睁看着贺州关上门。
贺州家里只有一位母亲,贺州进门时,正看到王玉梅怀里正捧着一个盆,里面装着脏衣服正从屋里走出来。
贺州看见她,急忙卸下身上的东西,上前去接过。
“娘,不说了让你休息嘛”
王玉梅低声咳了两声,无所谓的摆摆手,“这破身子,也就这样,多休息也好不了”
“娘”
贺州无奈。贺州父亲贺建国在他十岁时离世,王玉梅哭晕了过去,那是贺家还是大家族还未分家。
贺建国走后第二年,贺家最小的儿子要结婚,新娘子不愿意与这一大家子睡一个炕上,商量着让王玉梅让出自己的屋子。
王玉梅自是不肯,不曾想贺家竟趁着她上工时,收了她的东西丢出去。
王玉梅没有娘家人,没人撑腰,孤儿寡母被欺负那是连苦都说不出,忍受了五年,直到贺州有能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