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河四人吃完早餐往回走,已经七点半了,由于今天还是报道日,从外地来的学生们依然陆陆续续的拥挤在校门口,使得学校门口有些轻微的拥堵,刘江河正在和陈心怡商量一会去哪玩,却看到陈心怡望着学校门口的车流,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他顺着陈心怡的目光望去,却看到梁梓荫坐在一辆白色的SUV的驾驶位上,车窗打开着,正缓慢的往前移动着,他看了看车,是一辆哈弗H6,他笑了笑,看来这美女新生家庭一般啊,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假装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和陈心怡讨论着今天的出行安排。
梁梓荫并没有发现这一幕,她专心的开车通过校门口的轻微拥堵之后,很快又到达了云墨小院。
在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一家三口由梁逗逗开着车,向沙坪坝中梁镇方向驶去。
重庆这座号称让导航迷路的城市,并没有让梁逗逗的车速受到影响,他们很快就到了北金路旁的一个小区,停好车后,一家三口来到小区三号楼一单元302,敲响了略微有些陈旧的防盗门。
开门的是一位系着围裙的老妇人,大概七十岁左右,满头的银发极其整齐,梁逗逗一把抱住老妇人喊到:“欧阳老师。”
被称作欧阳老师的老妇人一边抱住梁逗逗,一边笑着说到:“都四十多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没个正形。”口中数落着,但脸上的笑容却藏不出她满心的欢喜。
梁逗逗笑着说:“回到家了,还端着干嘛啊。”话说着,却已经松开了老人,但是却依然紧紧搂住老人的胳膊不肯放开。
老人笑着说:“嗯嗯,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又看向还站在门口的梁梓荫父女二人,方其微微躬了一下身子:“欧阳老师好。”老人口中应着:“好好”。目光却落在方其身后的梁梓荫身上。
梁梓荫轻微一侧身,一步跨过了父亲身边,拉住老人的手:“欧阳奶奶,梓荫来陪您了。老人上下仔细的看了看梁梓荫:“这是梓荫?三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梁梓荫紧紧拉住老人的手说:“欧阳奶奶,梓荫本来就不矮啊。”
这时,门内传出一个洪亮的老人的声音:“这老太婆,堵着门口不让逗逗他们进来啊?”
欧阳奶奶笑着说:“你看我这脑筋,一看到他们,啥都忘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被梁梓荫母女一左一右的搀进了屋里。
这间房子不大,没有玄关,进门的右手边摆着一套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个不大的茶几,正对沙发的墙上挂了一个不大的电视,电视和沙发之间又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茶几,再往右就是阳台了,而沙发两边则放了两个书柜,满满当当的全是书,摆放的极为整齐,和略微有些乱的客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口的左边是一个小餐厅,摆了一个有些陈旧的八仙桌,再往里则是厨房,正对门是厕所,厕所两边分别是两扇关着的门,阳台的左边摆放着几盆绿植,不多,但是个个都焕发着浓郁的生机,右边一个不大的地毯上则摆了一个刚好过膝的,浅黄色的楸木棋墩,上面放着两个黄柳木的围棋棋盒。
一个同样是满头银发,但却红光满面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喷壶。
老人看到三人进屋,立刻笑嘻嘻的冲梁梓荫喊到:“来来来,小梓荫,陪爷爷下一局。”
欧阳老人说:“这老头子,也不让梓荫歇歇,一来就抓着梓荫下棋。”
梁梓荫则立刻回应到:“欧阳奶奶,我不累。”然后松开欧阳老人,几步走到曹爷爷身边,接过老人的喷壶,放在客厅电视柜上,然后回身去搀老人,老人轻轻一甩胳膊说:“你曹爷爷没老呢,能行。”然后一步走到棋墩的一侧,盘腿坐在了棋墩旁厚厚的垫子上,然后冲梁逗逗说:“逗逗,焚香。”
梁逗逗飞快的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拿出一把楠香,从里面抽了一根,并把抽屉里的火柴递给方其,方其擦着火柴,把香点着,梁逗逗则把香插在棋墩旁的一个小台子的香炉里。
随着淡淡的楠香升起袅袅的一股青烟,方其则趁着梁逗逗往香炉里插香的间隙,走进了厨房,梁逗逗则从餐厅了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棋墩旁,然后搀着欧阳老人坐下,自己则立在老人身旁。
梁梓荫等两位老人坐好以后,才脱了凉鞋,整齐的放在地毯旁,然后跪坐在另一端的坐垫上。随后把棋盒打开看了一下,把黑棋放在自己的右手边,把白棋放在了曹爷爷的右手边,并拿起棋盘旁边的一片白色方巾,从老人那端开始,仔细的擦了一遍棋盘,随后叠好方巾,放在了棋盘边上。
方其这时从厨房端了一套茶具出来,先给坐在棋盘上首的老人沏了一杯,又给欧阳老人双手递了一杯,然后用目光询问梁梓荫梁梓荫摇摇头,于是他回身又倒了两杯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转过身来,立在了欧阳老人另一边。
这时候,屋子里的气氛突然肃穆起来,从刚进门的几句简单温馨的问候到现在,也就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房间里的五人立刻进入到了一种静谧的空间里。
梁梓荫对着棋盘另一端的老人恭敬的弯了一下腰,老人则点头回应,然后梁梓荫从棋盒里用食指捻起一枚黑子,轻轻的落在了自己这边棋盘的左上方星位上,老人飞快的同样捻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梁梓荫的右下方星位上,两人一来一回开始行棋起来。
屋内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从窗外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外,就只有棋盘上清脆的落子声了。
老人的棋风极其凶狠,而梁梓荫的棋风就飘逸自然了许多,在老人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之下,就像一条来自山涧的溪流,顺着老人的攻势,自然的流向山涧之外。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只见老人对着摆满棋子的棋盘沉吟良久,轻轻把捻在手中许久未曾落下的白子往棋盒里一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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