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曲音一变,湖中水祟失了琴音震慑,赫然怒起,七八道数丈长的黑色长鞭自水中掀起,从四面八方向着叶重琅横甩过去。琴音用来束缚了天权神将,叶重琅现如今就是个只能闪避无法还手的活靶子。
呼的一声,一道道数丈水墙破水而出,叶重琅的身影隐在水幕之中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他御剑闪避着水祟的奇袭,掌中琴音控制着神将,眼见着一次次的险象环生,已经渐渐向湖边靠近,脱身也只片刻功夫。
“师兄,帮帮他,如果此时湖内再有妖孽内应,胥山君就危险了!”凤起恳切万分对叶晨阳道,“请师兄务必倾尽全力,若出了什么差错,我愿以性命来偿,绝不连累师兄,也绝不有损孤竹清誉!”
这就是压垮质疑的最后一根稻草,叶晨阳在得知胥山君为了据理力争,受了三道碎魂鞭已震撼得无以复加,而小师妹对胥山君的情,那也是似海般深得毋庸置疑,千钧一发之际,深情厚谊的承诺,他相信,小师妹绝不会辜负胥山君,也绝不会拿孤竹的清誉妄下判断。
“小师妹且当心……”
“不必理会,胥山君已用琴音将他制住,不用管我,快去!”
凤起一声催促,叶晨阳也当即不再迟疑,临近湖边拨动了琴弦,空灵净澈的曲音刹然散开,虽功力明显不如叶重琅,但胜在功底扎实,灵力充沛,同样是孤竹的化净之音,其实谁也分辨不出,那琴音所向是朝着湖底阵眼而去。
天权神将忽然朗声道:“既有孤竹弟子在此除秽,还是莫要插手我神界之事!”
嗡的一声,叶重琅掌下琴音高亢,似是应了声,也是表了决心,此事不允,没得商量!
而凤起也悠哉悠哉用手中长&枪挠了挠天权神将的脖子,满口挑衅道:“区区妖孽,竟敢冒充神将,稍后等我叶哥哥回来,剥了你的皮……呵,你这么大的块头,估计够我两人做大氅了。”
无知的凡人!天权神将气得七窍生烟,一曲束灵已是触了他从不曾受制于人的逆鳞,而现如今竟被个凡女这般污蔑奚落,他陡然现出一身神芒,金光璀璨,如太阳般熠熠生辉。
“我再说一遍,我乃神界神将……”
“会发光了不起啊?”凤起完全没震惊,满不在乎撇了撇嘴,“我家灯笼还天天发光呢,兴许有朝一日成了精,也跟你一样可以招摇撞骗冒充神将。”
天权神将气得身体微微向后一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成拳骨节噼啪有声,他终于以神芒斥开了曲音束缚,如有千钧之力的手直取凤起的脖颈。
嗖的一声,一道剑光闪过,天权神将险些被惊情斩断了手臂,剑锋一转,直逼他的胸膛。
束灵之音拔高了一个调,再次将天权神将束缚,可天权神将的手,却也握住了长&枪的另一端。
然而,一缕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天权神将掌心一麻,他用力握紧了长&枪,骇然看向凤起,“你是什么人?!”
凤起灿然一声,“我不是你要杀了灭口的人么?”
“你不是凡……”惊情一动,天权神将的话戛然而止,剑尖径直刺穿了他的银甲,直入三分,刹然见红。
而琴音束灵,惊情逼近,天权神将暂时动不了,可叶重琅在南湘湖上空已经摇摇欲坠了,无剑可御已是极度消耗灵力之举,再加上他灵力本就亏空……
南湘湖上掀起一道又一道水幕,黑色的长鞭横掠纵起,伴着水祟肆意狰狞的笑声,湖心半空杀机重重,叶重琅难免顾此失彼,雪白的身影仿佛海浪中岌岌可危的白帆。
这助攻实在太完美了,神将被当成了妖孽,眼见着吸引了叶重琅的琴音,连惊情都被引了过来,叶重琅被困在水祟的猛烈奇袭中难以脱身,就好像小师妹之前所说,一旦叶重琅身陷险境,妖孽的埋伏一定会伺机而动。
叶存曦突然大喊道:“晨阳!保护胥山君!”
叶晨阳掌下的琴音已经拔升到了极致,情急之下谁也无从细想再抉择,这南湘湖中除了水祟,必定另有妖孽的阴谋!
而另一边,凤起还在和天权神将较劲,两人一人一手握着长&枪一头一尾,天权神将被束灵束缚,连神力都被削弱了大半,凤起握着另一边,那用的是仅存保命的力量,若就这么殆尽了,不值!
可就在这时,叶存曦焦急的呼声如惊散了魂,“胥山君!!”
凤起心头一凉,赫然转头,正见一道黑色的长鞭生生击中了叶重琅的腰背,一道道水幕几乎将他逼入死角,没等他稳住身形,下方一道黑色长鞭破水奇袭,卷了他的腰身。
惊情嗡的一声回转,可已经晚了,那道黑色长鞭径直将他拖入了水中,连点儿水花都没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