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事也许你明天就忘了,但伤痛却能深入骨髓。
闻之不算是个很有同理心的人,这么多年里,他所有为剧本台词触动的瞬间,都是想起云姨和尤岁沢的时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尤岁沢离开的那一天,闻之的喜怒哀乐就都湮没在寂静之中,唯独在夜深人静,脑海里浮现某个身影时,他的感情方才显露出一丝端倪。
岁安迈着小碎步朝闻之走过来,声音尖细地“喵”了一声。
闻之抱起它,突然有些想见尤岁沢。
也许他对书里的文字并非没有触动的,只要脑海里裹了某个身影,所有的无动于衷都变成了难过。
闻之喃喃自语:“我想见见他,你说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岁安又喵了两声。
闻之一抬眼便看见了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冰箱,他来了主意。
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但是做一两餐饭还是足够的。
闻之并不太会做饭,不过可以百度。他根据百度上的教程,严格遵守上面所说需要的时间,朝锅里放入食用盐以及其他调料。
菜出锅的时候,有部分面有些微焦,不过闻起来还是不错的。他自己吃了一口,没什么感觉,味道应该是还可以的。
他将这份倒掉,重新做了一次。这次他更仔细了些,翻炒得也很勤快,出锅的时候没再出现烧焦的情况。
闻之弄出一人份的放进保温桶,又装了些米饭。
不过米粉有些软黏,应该是水放多了,他看了眼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重新煮饭。
已经十一点了,从这里到医院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如果尤岁沢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吃饭了。
闻之怕岁安抓坏家具,出门之前把它放到阳台关了起来。
这还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出门,他把剩下的多余的食物倒进垃圾袋里,一起带下楼扔掉。
闻之穿着长袖长裤,脸上带着口罩和帽子,他已经一年多没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乔装后被认出的概率不大。
上次的直播不算,毕竟那次光线偏暗,他也一直处于一个狼狈的姿态。
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大概是在想大夏天的还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怕不是傻子。
下了车后,医院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闻之往尤岁沢办公室所处的那栋楼走去时,路上还看见了一个坐在花坛旁支着膝盖掩面痛哭的中年女人。
应该是家里的人生了病,要么有钱却得了绝症要么就没得绝症却没钱医治。
如果既没钱又得了绝症,那反倒是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