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族灭亡已逾数十万年,不止我不信,出身天界的季霞更是不信,二太子失踪能跟鲛族扯上干系!但观龙四太子敖晴言之凿凿,很是笃定那血迹是出自鲛族一脉。
“你们为何如此笃定?众所周知的事情,数十万年前他们已经断绝了传承。史籍也有记载,鲛族最后的后裔陨于苍原之争。”季霞问。
“记载的东西可不一定都是真的。”敖晴收了水镜,道,“史籍上还说太阴星主住的地方叫广寒宫呢!你去月亮上看看,哪有什么广寒宫,就两间破草棚。”
“我四哥说的没错,”龙九太子插嘴,“史籍上记的都不是真的!三哥说龙神大人的外祖就是鲛族后裔,十几万年之前一直都住在东……”
“九弟!”敖晖忽然打断龙九,解释到,“正如方才九弟所说,鲛人一族至今都有传承,只是一直在隐居罢了。因着某些缘由,我们敖氏一族不愿与鲛族有所冲突,因此才有所隐瞒。”
“可是若那血迹真是鲛族之人留下的,你们这么隐瞒下去,不怕二太子真出了什么变故?”我不由的问。
敖晖苦笑,“那也怨不……”
“东海失踪的其他族人的魂灯,全在三四日间陆续熄灭。”敖晴分析道,“但二哥虽然失踪的最早,却也是唯一一个魂灯至今未灭的。想必幕后之人,定然是有所图谋。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的等着,相信他也一定会主动的找过来!并不是我们不去救二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那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瞒着啊!如此,失踪的人岂不更多?”我总觉着哪里不对,对付这种藏头露尾暗地里下黑手的,合该是督促大家提高了警惕,大家众志成城的才更好找线索。
敖晴笑了笑,表情挺森冷的,“这位仙君殿下多虑了,父王几日前就启用了封海大阵,封死了整个东海。不管那出行凶之人是谁,他定然逃不出东海!”
封海!海是随便能封的吗?我不由抽了抽嘴角。东海老龙王处理事情的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就算我对东海不怎么熟悉,也知道在东海居住的可不止敖氏一族,连敖煜也在东海住着,海面被封竟也不提前知会他一声!也不知是目中无人啊还是目中无人。
其实封海,不止是无法进出的问题,还牵扯到凡界。自我们赵家先祖占了天帝宝座,赵氏成了皇族以来,便定下来一条“天人有别”的天规铁律。
意思就是说人界的生灵,也就是凡界,不得知晓天界之人、事、物,否则天道不允、劫雷加身。同样的,天界之人也不能以自身能力干涉人界运行,否则就是违反天规。
四海位于人间,虽不属于天界但受天规约束。东海一封,人间必受影响,况且此等异象定然引人关注,时日一久怕是不好收场。
我印象里,史籍上所记载的封海事件,无不是四维崩摧的仙魔乱战年代,为了万千水族能够留下血脉才不得不启用封海大阵以待战事平息。
“封海?”果然季霞也蹙紧了眉头,他平常协理赵麒掌管天界的文书,对这种牵涉天规的事情也更敏锐一些,“龙王爷擅自启用大阵,可曾通传天界,得到太子殿下首肯?”
“季霞上仙,虽说东海隶属天界,也并不必万事都需天界点头吧!”敖晴冷笑一声,又道,“放心吧,我们敖氏龙族自上古便臣服天界,轻易不敢坏了规矩。
我父王并未完全将大阵开启,只是封印了龙宫附近方圆千里的水域。一开始只是想护族人一个周全,只是阵法启用后竟又有族人陆续失踪,想是也将那下手的人困在了阵内。”
敖晴这人,说话大喘气的,吓了我们一跳!
不过,虽说歪打正着将行凶之人给困住了,但从另一个方面想,将人和鬼锁在一个盒子里,不更方便了鬼吃人?也不知现在这局势,是利是弊。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龙二太子虽然不见了,但龙宫的几位都不怎么着急去救他。一是线索太少,唯一的一点线索,矛头还直指或许是敖煜外祖一族的鲛族;二是大家都觉着反正二太子暂时没生命危险,那就静观其变呗。
话说,这样也对。现在最该担心的、最紧要的应该是——敖昕。
算算自敖煜离开陌谷,我们后脚来龙宫,这耽误了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按照水晶宫守门的螃蟹的说法,距离玄长生哭着跑回龙宫至少过去了五个时辰。也就是说,若敖昕当真遭了人袭击,至少也是五个时辰以前的事了。
玄长生还咬定说,引的敖煜出谷去寻敖昕的那个小丫头不是她派去的,也不知这里边,究竟是有些什么内情?
我们是一点也不担心敖煜的。而且只要有敖煜在,什么阴谋诡计大约都不会起作用吧?毕竟他可是敖煜啊,天界第一的敖煜!
说到敖煜,都说他是现任东海老龙王的嫡亲叔叔。实则,敖煜与老龙王的血缘并没有那么亲近。上一任的东海龙王,也就是敖齐的父亲,跟敖煜并不是亲生的兄弟,而是敖煜他爹过继来的孩子。
但不管怎样,龙族以实力为尊,越是实力高强的,体内传承的真龙血脉也越纯正。因此,不管真实的血缘如何,实力同样高强的龙族反而血脉更相近一些。
敖齐一共六个儿子,敖昕最强,与敖煜也最亲近。无怪整个龙宫都比较偏爱这个龙三太子,并不只是因为他是龙后的嫡出,更因为他身上比他父亲更纯正的血脉。
敖煜亲近他,也是因了真龙血脉的指引。凭着这指引,上古的龙族远在万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同族人的存在。而今的龙族虽然都血脉淡薄,但敖煜乃是最为纯血的龙神,在东海之内想要寻找到敖昕的所在还是易如反掌的。
敖煜找到敖昕的时候,他已化了原形,小蛇一样藏身在一处乱石缝底下,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