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的扭动着身子想出去看,她不喜欢听别人说老头爹不好。
“姑娘,我们现在出去只会给掌印大人添乱,乖乖听话。”
彩芝抱着她的力道逐渐收紧,自上次没抓住让她跑出去后,就再也不敢对她掉以轻心。
“我会给爹爹添麻烦?”
沅沅语调变的沉闷,仰头看着她的脸。
瞧着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彩芝强迫自己狠心说了句:“没错,我们不要出去给掌印大人增加负担。”
沅沅低着头坐在她怀里不再挣扎,闷闷不乐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出言不逊者,斩!”
裴知晏攥紧手中的缰绳薄唇轻启,余光瞥向马车的方向。
一声令下邢昭便也不再客气,挥剑朝着那些带头辱骂的人斩去。
看着眼前人一个个倒下,群众的声音渐渐变弱直至鸦雀无声,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百姓此刻龟缩如鹌鹑。
“说啊?怎么不说了?”
邢昭骑着马走进人群里,百姓们自觉给他让了一条道,他站在人群里朗声道。
“别忘了你们如今的日子是怎么来的,晋元三年北蛮再次攻打庆国,是谁带兵出征大败蛮人?
若无裴掌印你们早就成了北蛮人的奴隶,如今能苟活于世便要懂得知足。”
当年裴芝鹤被俘后大庆在无一人可用,北蛮人入关抢掠民不聊生,先帝割地和亲止戈。
先帝死后新帝继位,根基不稳,北蛮人趁机再次来犯,满朝文武面如死灰。
而当时站在殿前的掌印太监刘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暴露自己隐藏已久的身份,请命带兵出征。
众人极力反对,新帝力排众议亲手将虎符交给他。
大庆经过上一次的战役早已兵力衰竭,裴知晏孤身潜入敌营取了敌将首级,趁敌军军心大乱一举击破,将他们赶回蛮地。
班师回朝之日,百官以为他会要求皇帝封侯复他裴家满门荣耀,就连新帝也都提前拟好了圣旨。
可谁知他竟拒绝了新帝的赏赐,进宫继续做掌印太监。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心为国不求恩赏时,他已经手握重兵挟持天子,自此以后整个大庆都成了他手中之物。
新帝交出去的那块儿兵符,也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百姓们哑口无言,可如今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裴知晏纵容皇帝苛捐杂税,百姓们日复一日的耕耘最终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集市的热闹都是虚假的,满目疮痍才是真的。
等裴知晏骑着马消失在集市的尽头,百姓们才纷纷回过神来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随后就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痛哭流涕的为地上的人收尸。
马车驶回在漓洲的宅院,先前被翻的糟乱的屋子已经恢复原样。
裴知晏洗去沐浴房清洗后回房躺着休息,孩子找进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小家伙站在榻前打量着他,也不知道爹爹这几日杀了多少人,看起来如此疲惫眼底有一块淤青。
她凑近闻了闻爹爹的衣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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