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垚。。。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母妃了。”宁王妃不等春桃上前,自己一把掀开门帘,快步走到了晏卿尘跟前,眼底尽是心疼。
白芷连忙站起身给宁王妃让位,退至一旁,将话咽了回去,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早说晚说都一样。
“让母妃担心了。”晏卿尘望着同样眼底满是乌青的母妃,愧疚不已。
宁王妃眼圈泛红,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倏尔又想起那双手满是伤痕和冻疮,眼中的泪蓄满一滴一滴滑落了下来,“那么多人怎地就你和太子殿下遇险了。。。一个伤的比一个重。”
晏卿尘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问:“母妃你可知太子殿下现下如何了?”听见咳嗽声,白芷连忙又倒了一杯温水喂他喝下。
宁王妃原本伤心不已,现下见到两人举止亲昵,又十分有默契,伤心顿时消减了一半,虽阿垚受伤颇重,但大多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根本,且能让两人感情更好,偶尔受些伤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娘的自然希望看见自己孩子健康平安,但倘若一直讨不到媳妇。。。这就另当别论了,她用锦帕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缓缓摇头说:“陈御医说太子殿下应是从马上跌落,右腿不慎撞击到重物伤势颇重,失血过多,又在雪地里受冻良久,一时半会清醒不了。”
太子从马上跌落了?
晏卿尘一听便觉蹊跷,太子与他被野猪追赶了良久,在那般紧急的情况下,都未曾有半点失误,怎么无端从马上跌落,他又问:“太子身上只是摔伤?”
宁王妃回忆了片刻,才确定点头:“陈御医同王爷回话时,只说了是意外坠马导致重伤。”
白芷疑惑问:“晏哥,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那太子殿下的马可寻到了?”晏卿尘不答反问。
宁王妃和白芷两人对视一眼,皆摇头,白芷回说:“你和太子殿下两人接连被寻回,且都受了重伤,哪还有人顾得上马。”
晏卿尘点头,此事不急,皇家的马儿都受过专门的训练,只要还在围场内就不会跑远,明日他再吩咐人去寻一寻,他总觉得太子不会轻易坠马,或许找到马儿就能解惑了。
“本王听说阿垚醒了?”宁王晏泰大步流星走进了营帐,对上了三双直愣愣的眼睛,他将大氅丢给了跟进来的宋席,走到了宁王妃身后,关切问:“阿垚,你现下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晏卿尘笑着摇摇头,“父王,我没事。”
晏泰不知从哪儿沾染的气味,冲得白芷眉头微皱,这香味。。。怎么这般熟悉,低头思索了起来。
晏卿尘虽在回话,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白芷,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阿芷,你怎么了?”
白芷原本还在苦思冥想,倒因他这一声叫唤,立时便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段对话,她神情微凛,没有立刻回复晏卿尘的问话,而是转头看向晏泰,“王爷,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
晏泰见她神情严肃,也正色点头:“你问吧。”
“您身上熏香是从哪儿沾上的?”白芷开门见山,她分明记得宁王早先过来探望晏卿尘时身上并无特殊气味。
宁王妃凑过去闻了闻晏泰的衣袖,“这确实不是咱们府上惯用的熏香。”
晏泰连忙解释说:“本王方才就只去了陛下的营帐,可没去其他地方,阿柔你别误会了。”
宁王妃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而是拉着白芷的手说:“阿芷,这熏香可是有问题?”
白芷点头,在三人探究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这熏香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出自于一种叫做陀罗的草药,它的花虽有毒能致幻,但少剂量却有镇痛安神的功效,而倘若中了陀罗花的毒,用它的根茎便能解毒。这么重的香味,这熏香中的陀罗花必定份量不少。”
“阿芷,你所说当真?”晏泰面色凝重。
“这些都是胡大夫告诉我的,去年我曾从焦家村意外获得了一种止痛药,当时阿哲也服用过,说确有奇效,后来我便将那药给了胡大夫让他研究一番,倘若真有奇效,便能帮到许多病人了。”白芷顿了顿,神色更为凝重,“而后胡大夫当真研制了出来,他同我说这药有奇效不假,但功效也会因用量增减而全然不同,且还容易产生极强的依赖,随着体内药物含量逐日递增,倘若有一天突然停止,就会暴躁不已,甚至产生幻觉。胡大夫特意嘱咐过我,这种药一定要慎用。”
“胡大夫说得自然不会有假了。”晏泰欲言又止。
宁王妃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顾虑:“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放心说便是。”
晏泰叹息一声,“我非因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我不想你和阿芷有任何危险。”
宁王妃不喜一直以仰望的姿态看着他,径直站了起来,神情不悦道:“你和阿垚有危险,难道我同阿芷就不会担心吗?”
往日里只要宁王妃一发脾气,晏泰便立马妥协了,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一般,态度也十分强硬:“阿柔,你和阿芷先回避一下吧。”
“你。。。”宁王妃欲发作,白芷及时拉住了她,劝说道:“柔姨,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晏哥才醒来不久,让王爷同他快些说完,就可以快些休息了。”
听她这般说,宁王妃才就此作罢,对着晏泰冷哼一声,拉着白芷出了营帐。
营帐外虽冷,但曹华和宋席为了能守着世子,在外面架了个火堆,烤着火也不冷了,宋席见王妃和白止过来,赶忙站了起来。
白芷扶着宁王妃在火堆前坐下,见她一个人生闷气,王府的家事她实在不好插嘴,只默了默转身向宋席招手,示意他继续上前烤火,不必拘谨。
三人围坐在火堆前,心思各异。
不过,对于里面的谈话,白芷倒是能猜得一二,已知宁王身上的熏香是从陛下的营帐中沾染的,以及他方才凝重的神情,陛下那必然是出了岔子。
父子俩定然在商议相关事宜以及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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