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溁这一死,她这孤儿寡母的,以后如何依靠?
“孟大人,这就是汤陈氏?”
“正是!”
“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怎么没带过来?”王振疑惑的问道。
“您觉得这会儿将那孩子一块儿带来,合适吗?”孟岩对王振这种没有一点儿怜悯之心之人打心里瞧不起。
“怎么不合适,孟大人,老夫可警告你,要是见不到孩子,老夫绝不相信这就是汤陈氏!”王振道。
“王翁,这样的场面,您就不考虑一下一个孩子的感受吗?”孟岩怒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连是非都不懂,就算他父母犯了罪,他是无辜的吧?”
王振被孟岩突然的愤怒给吓住了,有些不敢面对孟岩那喷火的眼神。
“先生,孟卿说得对,孩子的确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但先生也说的有道理,孩子也是重要的证人,也应该见一见。”朱祁镇道。
“哼,微臣打算一会儿确定汤陈氏身份之后,想向圣上讨一道恩旨!”
“爱卿请说!”
“微臣想请圣上恩准让汤陈氏的儿子,汤宝儿跟汤陈氏的父母一起住,交给坊正看管。”
“这个朕准了!”朱祁镇略微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主子,这不合适吧?”
“王翁,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莫非要下官将太祖皇帝颁布的《大明律》和大浩中的有关律令给您找出来?”孟岩针锋相对。
“这,这就不用了!”王振脸色讪讪,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他若是非要针对,传出去,怕是别人会说他一点儿胸襟都没有。
这当太监的都小气刻薄,但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他们这一点,王振也不例外。
“大人,陈员外夫妇带到!”
“带进来!”
“小老儿陈进携妻黄氏叩见孟大人!”陈员外夫妇一进来,就给孟岩下跪行礼。
“老人家请起!”孟岩上前搀扶,“来见过这位朱公子和王先生,令爱和令婿的案子他们若是肯帮忙的话,或许会有转机!”
“朱公子,王先生,小婿和小女真的是冤枉的,求您二位做主呀!”陈老爷子立刻又给朱祁镇和王振跪了下来,磕头作揖。
“老人家,请起!”朱祁镇嗔怪的瞪了孟岩一眼,他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你们看一下,那对面坐着的可是你们的女儿?”将两位老人从地上劝起来,孟岩手一指铁栅栏后面坐着默默垂泪的汤陈氏问道。
汤陈氏一直默默垂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老父母的来到。
“莹莹!”
“丫头呀……”
两位老人一看到汤陈氏,那是激动的叫了一声,直接扑向了那铁栅栏。
“爹,娘……”汤陈氏蓦然听到这两道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上抬,双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快速的跪行来到铁栅栏边,抓住父母的手,痛哭出来。
父母、女儿三人抱头痛哭,场面令人忍不住眼圈泛红,其实汤陈氏根本没有罪,但是这是大明朝,株连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是犯官的家属,很容易被株连,所以,做官员的妻子,兄弟姐妹,是有一定政治风险的,说不定那一天就被牵连进去,抄家坐牢那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这有明一朝,最喜欢搞的就是株连,甚至还创造出株连十族的伟大创举。
王振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王振想要高喊,这是假的,姓孟的小子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他不敢喊,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喊,否则就是诬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