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御膳房送了锅子来。”岚嬷嬷看着气鼓鼓的和贵人柔声劝:“您不是念叨几天了,正好今儿有新送来的小羔羊肉,吉娜姑娘可说过以前您可是最喜欢这口了。”
岚嬷嬷一提,和贵人更生气了:“去把吉娜给我过来,我倒是想问问怎么皇上身边红人伊答应,怎么你们各个都认识。敢兴是独独瞒着我一个啊?”
“我看以后也不用指望你们,当作耳朵眼睛的啦。本宫就索性又聋又瞎下去好了……”
岚嬷嬷心底咯噔一声,跪在和贵人脚边:“娘娘这话,叫奴婢们如何敢当?”
正回来的维娜,眼神惊疑不定。岚嬷嬷遇事沉稳妥帖,主子病着的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就成了宝月楼的主心骨。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惹得主子生气了,她虽然看着岚嬷嬷跪在地上不忍,但心里却也更加相信主子可不是无事生非的人。
维娜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怎么了?”吉娜探头探脑的问。
维娜瞧见她一副跳脱的样子就心烦:“边去,打探消息还上瘾了,主子在里边也敢往跟前凑合。”
“我这不也是惦记岚嬷嬷呢吗?”吉娜嘟囔。
虽然自己心里也有一瞬间这么想,可听别人这么一说,维娜就不高兴了:“有什么好惦记的?万一有什么误会,让她和主子说清楚不就好了;可若是她犯了错,主子就算是在责罚一二也是她应该领的。”
“你不惦记主子,却关心起外人来。当初送和卓大人离开京城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真主阿拉起誓的,这就都忘了?”维娜是在警告同伴,却又何尝不是自我反省。
她们以为会是满面风暴的和贵人,却还是一脸和煦:“嬷嬷是皇上身边得用的,又是积年的老人,打发你来宝月楼也是皇上的爱惜。若说是嬷嬷哪里做的不妥当,怕是伤了你的脸面,还要别人笑话宝月楼不识好歹。倒是不如本宫一会儿就亲自送嬷嬷回养心殿去,一来全了咱们主仆之间的情分,二来也不至于埋没了你的本事……”
岚嬷嬷抖如筛糠,开始跪下的时候她虽然心慌,却未尝没有在心里辩解,她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可和贵人真生气了,不能留在宝月楼,她现在也绝对回不去养心殿。奴大欺主,怕是一趟慎刑司是免不掉的了。
想到慎刑司的嬷嬷们,纵使岚嬷嬷这样混迹后宫的老人也忍不住直冒冷汗。
“娘娘开恩,奴婢知错了。”岚嬷嬷泪流满面,哽咽了半天‘她不是有意’的话在舌尖打转还是没说出来。
伊帕尔罕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气,岚嬷嬷机警又是皇上特意指点过来的,还真就不好退了回去。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伊帕尔罕最近病着不爱理事,可人却并不糊涂。
维娜虽然也有几分心计,但对着后宫不熟悉还有也算是初来乍到,主子一病倒了行事难免慌乱。比起岚嬷嬷行事果敢周全,简直是没有办法看!
但岚嬷嬷再好,却隐隐当了宝月楼的二主子,这却是伊帕尔罕绝对不能允许的。
她可以建议,可以帮衬,唯独不能瞒着伊帕尔罕拿主意。这后宫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例子古往今来不胜枚举,伊帕尔罕自己尝试冒险,每一步都要为自己买单。
好在岚嬷嬷没有狡辩,伊帕尔罕亲手将她扶起来,叫了维娜进来:“去打水来给嬷嬷匀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