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答,却被陆承北抢了先,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好,快上去吧。”
这时,电梯门刚好开了,陆慕舟脚上没有停留,直接进去,和我们擦身而过。
后来,我才知道陆慕舟在陆氏的股权斗争中落败,除了一些不动产之外,在陆氏所持有的股份已经大幅缩水,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徐至说,陆慕舟之所以愿意去劝俆若言留下孩子,很大的可能是想依附俆家,想借俆家的力量东山再起。
但是这些事情,已然和我没关系,现在的俆家对陆承北的公司已经构不成威胁。
而那三位对陆承北车子动手脚,企图在山里害死他的西装小哥,已经被找到,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都在变好,但离别的时刻也逐渐临近。
傅辰天再过几天就必须回法国了,与此同时,徐爸爸,也就是我的干爹,打算退休,让徐至全权接管他家的公司。因为此前已经将国内的业务转移到了国外,现在虽然陆续重新发展了一些线,但重心还是境外的生意,所以徐至在上任之初,必须去美国呆上几个月。
其实我挺舍不得他,毕竟这么久,将近六年的时间,我们一天都没分开过。
我们四个人,再加上鹤瑾和她的儿子,这段时间总共六个人同住在一栋别墅里。
陆承北在他的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个位置,不过只是一个虚位,他说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只有养胎这件事。
弥足珍贵的第二胎,鹤瑾对我都像对待国宝一样,就更别提徐至了,简直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我去做孕检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全都跟着,陆承北也特意放下公司的事情,专程陪我,阵仗很大。医生在给我检查的时候都说笑,她说我可能是她从业生涯以来,看过的最幸福的孕妇,有那么多人陪着。
这天,我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却发现房子里有些奇怪。因为太过安静了,徐至最近都没有睡懒觉,通常我的房门只要一开,他就会蹦跶到楼梯口接我。
但是今天,并没有。
再扫视一眼客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说陆承北和鹤瑾是去上班,那还情有可原,但是徐至和我说他去美国后才开始正式工作,所以和在假期中的傅辰天是一样的,这两人也不见踪影的话,就有些奇怪了。
狐疑地下楼,走得近了,我才发现客厅擦得澄亮的大理石茶几桌上安静地躺着一张卡纸,上面还压着一张卡。
卡上有编号,看起来不像是银行卡,可能是会员卡或者房卡之类的。
我拿起钥匙,顺便拿起压着的那张卡纸看,上面很简短地写着一行字,是陆承北的笔迹。
是一个酒店的一个房间号,最后两个字“速来”看得我心跳漏了半拍。
因为这家酒店和这个房间号,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便是我和陆承北初次见面,也是我第一次将自己卖给他的地方。
只是我觉得很突然,也奇怪,陆承北怎么会突然约我去这个地方。
不过虽然心中存疑,我还是出发了,其实我心里还有些小期待,他不会平白无故约我去那家酒店,还刚好是那个房间。
拿着手中的门卡,越靠近那扇房门,我就越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一间一间地数过去,我仿佛能看到自己这七年多来的人生历程一般。
一幕幕,就在眼前,每扇门后面,都是藏在我脑海深处的一段记忆,有好的,也有坏的。
而在重点的那扇门,在门后,我想,应该是我全部的希望。
莫名泪目,我拿着房卡,想刷的瞬间,手却在虚空中停住。
心中还是会有不安,但是比不安更强烈的,是心中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