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他雨露均沾,他也说好。
似乎,他没什么不好的。
除了……待我不太好。
倒不是虐待,就是晾着我。
心情好了,同我说句话;心情不好,打照面都不多看一眼。
当然,我一细作,也不在意那个。
真正让我头疼的是,他各院流连已经小半年,几个小妾肚子却还是不见动静。
我这才找上了德高望重的医圣欧阳。
已到晌午,日头高悬,我手里的扇子甩得啪啪响,皱起眉,问道,「相爷何时下朝?」
没了凤芝,身边换了个丫头,很是冷淡地答道,「早就下了。」
真是丫鬟随主子,不招人待见。
陈钰下朝,定去书房打一圈儿,再转道去清歌苑修琴。
我算着时辰,直接往清歌苑去了。
里头磨琴声抑扬顿挫,推开门,陈钰一身青衣,席地而坐,清冷如玉的面孔隐在窗扇后,只露出半张脸,惊为天人。
此人,当世大才,智谋超绝。
朝中人多尊称一声陈先生。
可与圣贤相比肩。
我立在门口,突然有些话,就说不出了。
难道,你能对一个圣人道,「最近有没有努力宠幸小妾?」
或者问,「身体安否?夜间可有力不从心?」
可是,再圣贤,也有七情六欲。
陈钰抬起眼来,平平和和地看着我,「夫人何事?」
我摸摸鼻子,来到窗边,隔着窗户与他四目相对。
「那个……」
陈钰一言不发,等着我说话。
我狠了狠心,语速飞快,「你最近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陈钰的眉头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皱起,「怎么?又要给我纳妾?」
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处心积虑算计先生的学生,智商感觉受到了碾压。
我底气不足道,「这次你自己来,就算是……有了孩子,我都不介意。」
也许我的目光太过期盼,他半晌,了然点头,「知道了。」
这也太好说话了,我端上了准备好的梨汤,旁敲侧击,「听说,姜姨娘新得一把虎纹琵琶,请教到我面前来。你也知道,我不通音律,夫君有空,不如指点一二?」
陈钰扔下刨子,抖掉木屑,捡起一旁的大氅好像要出门。
我急忙端着梨汤凑过去,「喝一口?」
他淡瞧我一眼,「你既不通音律,便每日午后,到我这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