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伸出手,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十八分,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时间正好是萧一涵昨天在朋友圈公布的举行婚礼的时间。
一瞬间,杨柳忽然就觉得,像有一只手,猛地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心脏,并用了拉扯了一把,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全身。
在他狠心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之后,杨修明明就已经发誓,一定要忘记他的,可是,他的身影,他的样貌,他说的每一句话,又无时无刻地不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虽然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可即便她不去想,它们也会突然冒出来,像恶魔一样啃噬着她,折磨着她。
刚刚睡着的时候,暂时休眠的那些疼痛神经,似乎又苏醒了,开始啃噬她的身体,那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
室内没有开灯,屋子里黑漆漆的,从窗外透进来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杨柳的脸上,她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着抖,有好几次,手指都点向了微信,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随即把手机用力扔在了床上,然后很快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阳台上,伸手推开了一扇窗户。
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杨柳打了了冷颤,她站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的某个地方,好半天都没动一下,晚风里似乎吹来一首熟悉的钢琴曲,杨柳停了一会儿,终于听出,那是婚礼进行曲,然后,她的眼前又开始晃动着两个穿着结婚礼服的身影。
她用手捂着耳朵,紧紧闭上眼睛,可是,无论她做什么,这些身影和这些声音,总是像魔咒一样,折磨着她,无论她怎样躲避,都无济于事。
最后,她只好放弃了,她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她的眼睛看着远处的那栋建筑,因为盯的时间天长了,眼底泛起了一抹酸疼。
好半天之后,她终于动了动身子,伸出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默不作声地关上了窗户,回到房间里。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盯着那个陈列着收藏品的壁橱看了一下,似乎忽然间就有了办法。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卫生间里,找来一条毛巾,打开水龙头,淋湿了,再走到客厅的壁橱前,开始擦拭那上面的灰尘。
刚开始的时候,杨柳还担心自己会失手打碎这些东西,但是,她马上发现,这些收藏品似乎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看不出哪里名贵,所以,她胆子就大了很多。
那些小玩意很多,摆满了整个壁橱,杨柳很耐心地一件一件地擦拭着那上面的灰尘,然后再一样一样地按照原来的位置摆好,忙完了这一切,她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忽然又有了主意,她立刻跪在地板上,开始擦拭地面。
她不但擦了地板,还把房间里的所有的家具都擦了一遍。
杨柳发现,只有不停地做事,才可以不去想萧一涵,不去想那个婚礼,等到她忙完了这一切,虽然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但心里似乎没那么痛了。
杨柳已经记不清,她擦了多少遍地板,家具也擦了若干遍,整整一夜,她都在不停地做着这些事,人就像一只停不下来的陀螺一样,整整忙活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她才终于浑身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板上……
第二天,杨柳一天都没出门,白天在家里睡了一天,等到天一黑,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扫除。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杨柳白天睡觉,晚上擦地板,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三天,身心疲惫的她,终于觉得,渐渐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