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眸像是择人而噬的漩涡,怒火在其中翻涌,似恨不得把姜玥绾烧成灰。
手腕殷红蜿蜒而下。
刺痛让姜玥绾微微皱眉,饶是如此,她还是那么端庄有礼,即使痛极了也不会发出一声惊呼。
傅修看在眼里,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姜玥绾察觉他力道微松,立刻就把手抽了出来,趁男人愣怔之际快速说道:“妾身不知夫君何意。”
傅修才压下去的火气又翻腾起来,“你不知,那我昨夜喝的药是怎么回事。我的副将亲口说是你送来的,难道还能有假?!”
“妾身确实不知,那碗汤药是老夫人吩咐,我只是依照老夫人的话照顾夫君身体。”
傅修微微一怔,好像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怪他太过恼怒。
都忘了老夫人也送过类似的药,这么说来姜玥绾的解释倒是说得通。
一下从有理变成没理,饶是傅修,气焰也不免弱三分。
姜玥绾睨着傅修的目光,目光微闪,抬手按住受伤的手腕。
本来只是个小动作,但两人对峙期间,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对方格外放大,她这一动动,傅修目光不由自主就跟了过去,待看到那流了一手的血还有姜玥绾苍白的脸色。
他脸色骤变,当即就要喊大夫前来。
姜玥绾忍着痛拦住他,“妾身受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求夫君能够解除误会……”
“你都受伤了,还谈什么误会不误会?”傅修情急之下又是一声低吼,见她晃了晃,才急忙把声音压低,然后把大夫叫了过来。
本来他是向自己给姜玥绾包扎伤口的,但姜玥绾委婉地推拒了,“夫君日理万机已经够辛苦,妾身这点小伤就不劳夫君操心了。”
看到傅修抿唇不语,姜玥绾垂眼遮好眸底神色。
受伤本就不在她计划之内。
要是再让傅修来给她处理伤口,她能呕死。
大夫很快就帮姜玥绾处理好了伤口,把她细嫩的手腕用布条缠了一层又一层,缠的时候大夫表情还很惋惜。
仿佛在可惜这么好的手,却差一点就毁了。
而这无疑又一次扩大了傅修的愧疚。
“这次是本将军……误会于你,日后你不必再送汤药来,我身子没问题。至于母亲那里,我回头自会与她去说。”傅修顿了顿,又补充,“我会补偿你。”
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若认定了姜玥绾不会拒绝。
姜玥绾忍住内心的厌恶,咬唇装作为难般,“妾身确有一事需要夫君出面,再过不久景府便会举办寿宴,我已备好了礼……”
“你要去景府?”傅修眉头紧锁,下意识的轻蔑。
“妾身这三年甚少踏出将军府,如今府内中馈交出去了,好不容易得一身轻,自然想出去看看。且景府人脉甚广,夫君近日不是正为寻找佛舍利发愁,我想着或许景家能有消息。”
前半段话只是勾起了傅修的一点愧疚,真正令他松动的是后半句。
佛舍利的确已经困扰他许久,也不知那小贼是不是已经偷了东西,跑出了京城。
这几日他快把京城翻了个个,也找不到。
傅修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当即答应,“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