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诏狱向来都是男人,公房的大人们平日里在这歇息会儿,晚上都是回家睡觉的,就算有空房,离刑房也远。
崔瑜淡声,“送我屋里去。”
侍卫应声,弯腰将地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只是还没走,崔瑜忽地侧首打量他。
他愣了下,想起了大家伙儿私下的议论,忙小心翼翼的将人隔开了点距离,战战兢兢的往外走了。
崔瑜常日里都待在诏狱,有自已住的地方,就在离刑房不远的院子里。
侍卫把人送过去之后,就找了大夫过来上药。
秋露是跟着师傅来的,娘娘现在不在宫里了,她也不用伺候人,就跟着师傅给达官贵人们出出诊。
看到躺在床上都快没气儿的人,她连忙去把脉治伤。
“这是流了多少血啊。”御医不忍多看,赶紧去配药。
“师傅,你去熬药吧,我来给她上药,身上都是伤口,需要全身上药。”
“好好好,快弄吧。”
秋露去打了盆水来,在床边坐下,把她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用锦帕将血迹污泥轻轻擦拭了,拿着药刷摸了一层药油给她坑坑洼洼的伤口都上了药,以防伤口感染。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把人折磨成这样,她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动作不敢停,怕她撑不住一口提不上来,给她嘴里塞了丹药。
这还是娘娘之前教给她的一个方子,她跟着炼制失败了好几回,就剩这一颗丹药了,给她吃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崔瑜忙完过来的时候都已经黄昏了,暗一在门口守着,看到主子回来,将门推开。
屋子里燃了熏香,原本的药味血腥味都淡了许多,他脱了身上的外衣,往床榻的方向看去。
人还在昏迷着,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衣服,单薄的衣衫下几乎满身的绷带,压根没什么看头。
崔瑜没再多看,去了后面的盥洗室洗漱,眼看着天都黑了,他也不回府了,直接歇息在公房了。
房内只有一张床榻,被她睡了,崔瑜便拿了一床被子睡到了软榻上。
这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他躺下没一会儿,看了眼只穿着单薄衣衫的人,想了下,下榻给她拿了床被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