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烛火映照下,萧礼眼中的情绪愈发复杂难明。
想到萧礼此前不久同自己说过的话,周淇再无法承受他的眼神。
良久,他在那道目光注视下轻轻扯了扯辛雪莺的袖口,用最大幅度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快别哭了!
可是怀中的佳人仍是抽泣不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夫人如此,未免也太过儿女情长了。”萧礼幽幽添了一句,自始至终都未看那女子一眼。
回廊之上,他这句话一出,就连风声都安静了下来。
在一片沉默之中,薛龄侧头朝萧礼看去,只听他沉沉添了一句:“太子妃体弱畏寒,回宫休息吧。”
这语气一如他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
“……也好。”薛龄按下无尽地烦乱,心情有些失落。
局面棘手,状况难明。
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是以萧礼替她穿上披风时,薛龄竟也毫无所觉。
……
“这不是宫宴嘛,东宫的车驾正在北侧宫门那儿翻修呢!您现在想回去,怕是要等上一些时候。”
同帝后告退离开的薛龄正往大殿的台阶走去,一位负责安排车驾的宫人匆匆赶来,亲自为她解释一番,生怕太子妃一怒之下降罪于自己。
“无事,我自己走。”薛龄想着萧礼刚才的眼神,有些烦闷地甩甩头。
他赶来替自己解围,却自始至终都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殿下您这一身华服珠翠,怎好劳您步行回去,这……这也于礼不合啊!”宫人有些着急,想上前拦住已经走了几步的薛龄,却又不敢真的拦下她。
“我自己走。”薛龄哽咽着重复了一句,见宫人十分为难的样子,又将他说的珠翠环佩一一撤下,转身交给阿丛。
如今,萧礼是否也入了辛雪莺的局,他替她解围,不过是为了皇家颜面……
想到这,她有些担忧,脚步也停了。
“你去找岁昔,这些本就由他保管。”薛龄吩咐她。
阿丛从没有见过薛龄这般执拗任性过,看着与自己一样傻眼的宫人,她跺了跺脚,拿着金玉环佩和玉冠当先离开了。
宫人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引着薛龄继续走。
“太子妃殿下!”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薛龄回首,挤出一个笑容道:“清颐姐!”
“听太子说你要回去,我想起来大多车驾如今都留在北侧宫门的,特来送你一程。”
魏清颐今日来得迟,到了宫门前见没有几辆马车,留心问了一句。
见薛龄似有心事,她拉过她的手,将魏府的令牌放到她掌心,说:“你状态不佳,快乘我家的马车先回去休息。”
薛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离开。
“诶……龄儿!你的小侍女怎么没跟在身边?”魏清颐快要回到殿中时,这才想起一句,远远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