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担心他。
“你昨日收到传话,可是有关万山地脉。”
万岐抬眸,轻笑“听力这么好,这都能听见。确实关于地脉,但这事你无需担忧。灵炁外泄,还是待在这较为安全。”
“近日阴鬼横行,覃家必需要人手,我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处,况且我的灵炁在一点点收敛。待完全遏制时,你总不能拦我剿阴鬼,压凶尸。”
万岐合上眼,捏了捏她的手指,“你爹不会同意退亲,覃家更不会同意。”
覃桉当然知道,退亲就是打覃家的脸。她背后没有能为她撑腰的人,从始至终,她一直只有自己。
“但他们压不住,也剿不完。”
他的灵脉碎的彻底,覃桉无法一次愈合。粘连几处时,万岐的目光好似变得微亮,他虽是一言未发,但抬手间却能感到晨乌在剑鞘内的震动。
覃桉捏捏他的手,似是在试探,“解蛊的方式是交合,我不在意这种东西。”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冰了个干净。
他看着她,眉尖微蹙:“我们不应当是利用关系。”
覃桉心情再次化为一滩冰冷的水,她没有回答反倒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独自留他一人在房中坐着。
万岐闭上眼,细细想着,她是在意他的,她为他修了灵脉。
她是在意的。
夜半,万岐仍旧上不了塌,只能她房中打铺,此时地面忽的颤动。万岐起身想吻住覃桉的额,俯身之时,覃桉一把推开他,眼睛睁的硕大。
她似乎一直未睡,反倒喃喃道:“方共秋,我爹压不住。”
万岐摸着她的脸,“覃家有的是人,多你少你无碍。”
他迅速起身穿衣,在屋内埋下重重的术阵,炽被留在紫雾林中,巨大的金纹赤蟒在屋上盘绕。
殷涸水势倏然翻涌,蔓至蓝楹边界,偏偏此时梵氏族人举迁,往边界涌入。
御剑的禁锢被打破,万岐在来到水域时,边界乱成一锅粥,万山禁止让修士的修为大幅降低,江澈设下的结界被赤红的海水扑打破碎,梵氏族人莫名的朝边界爬去。
江澈手撑着结界,怒道:“不知谁挑唆了这帮人,跟中蛊似的。禾清跟江落去了北面,雪庄的人一回赶来。嘶,你这是什么表情?”
地面再次震动,海水呼啸,径直压碎了结界,江澈嘴角渗出鲜血,二指凝决,结界再次扩大。
“那群擅长引雷的全都回宗了,覃桉在何处?你怎么没将她带来?她擅符法,她制的结界绝对比我这个剑修强。”
“你在没在听?”
万岐不答反倒言简意赅:“退后。”
晨乌出鞘,腾空而起,江澈瞪大双眼,就见那柄封尘已久的长剑在他手中散着寒光,只是能出鞘亦是不够。
他御剑腾空而起,夜中飓风飞掀衣袍,骨笛一声长啸,激起千层浪,海域边界的梵氏族人刚迈出的脚步顿在空中形成一个僵硬的姿势。
万岐凝力,正稳着梵氏,此时他的右臂胳膊倏然裂开一道细长的伤口,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