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封快马加急的信笺送到孙秀的桌上。他看见信封上一字未留,便伸手小心拆开,竟是绿珠的字迹:
磐石压妾心,其行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随君前,虽得一时纫,便作旦夕间。贺君得高迁,君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犹如五雷轰顶,手中的薄纸被孙秀捏个粉碎。绿珠是在向他诀别,怎么可以,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孙秀心急火燎地向相爷告了几天假,也未向月蝉打招呼就直奔博白县。几日不分黑昼地急赶,总算来到熟悉的地方。环境没有什么变化,人还是那般多,孙秀下马行走。不多便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方——梁宅。
拉起黄铜的门扣敲了几下,里面伸出了个小厮的脸,“请问公子贵姓,找哪位?”
“在下姓孙,找贵府的梁小姐。”
那仆人听他孙姓,立即变了脸色,“哐啷”一声把大门迅速合上。
“喂……”
孙秀莫名其妙,正自搞不清状况。过了会儿,却见那小厮把门又打开,“公子,请里边请。”
他跟着小厮穿过丛柳绿荫,小小的宅院精致,鸟语花香。一路走到待客的大厅里,这才看见一个老者坐在首位上。“你便是孙秀?”老者抚着胡须点头。
“正是在下。”
“你来找我女儿的?”
……
“来晚了,珠珠已嫁作他人妇。”梁父叹了口。
孙秀顿时傻了眼,跪着走至梁父的座前,悲啕道:“员外可说是真?珠儿怎不等我?”
梁父抚开他的手,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可知,就你这小子,害我女儿到何种地步?”梁父颤着手指道:“你毁了她一生。”
“珠儿嫁给了谁?她为何不等我?”孙秀哭着质问。
“恐未等你回来,她就已被流言害死。”
“流言……”
“未婚而孕,是要遭族人火烧的,她至死都不愿说出你的名字。我的宝贝女儿哟,哪里吃过那些苦……”梁父失声痛哭,“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快走吧。石崇会对她很好,就死了这条心吧。”说罢,转身走了。
孙秀犹自失神。
拖着马漫无目的地走着,抬眼看去,竟是那家客栈。他无力地走了进去,招呼的小二居然还认识他。“哟,这位客官是老熟人了。”小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