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想做什么?隔得数日之后,魏承霖便知道了。
他刚到大长公主处请安归来,便听闻父亲找他,遂又转了个方向,到了外书房,一进门便听到魏隽航问:“平王可是知道了当年你与平王妃之间的事?”
他愣住了,略有几分迟疑:“孩儿并不确定,不过数日前他来寻过孩儿……”
于是,便将那日平王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
魏隽航听罢叹了口气。
“今日陛下问起了你的亲事,我瞧着他的意思,是想替你赐婚。”
魏承霖一惊:“无缘无故的,陛下如何会问起孩儿的亲事?难不成是平王?”
魏隽航点点头,又摇摇头:“准确来说,是丽妃娘娘有意撮合你与她娘家侄女,平王从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那陛下的意思呢?难不成他真的想为孩儿与丽妃那娘家侄女赐婚?”魏承霖急了。
“陛下的意思,确也是为你终身大事着想,只不过,陛下他并不是那等会在亲事上强人所难之人,想是丽妃向他提及,他认为这门亲事合适,故才问问我的意见。”魏隽航耐心地回答。
元佑帝与他多年交情,对他的嫡长子的亲事自然也会偶尔关心一下,但确是不会过多干涉。
魏承霖听罢才松了口气。
只是转念一想,因为自己的亲事让父亲这般操心,他又是愧疚难安。
魏隽航自然看得出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愿意娶,父亲更不希望被人逼着娶一个儿媳妇进门。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父亲便是再无用,也不会连替儿子婚事作主的权利也维护不了。”
“父亲怎会无用……”魏承霖低低地道了句。
魏隽航也没有听清,又安慰了他几句后便说起了正事。
“自从戎狄归顺了朝廷之后,北边一带算是平息了战事,只是戎狄人狼性难消,与北疆百姓小规模的冲突仍是屡禁不止,根据接到的报告,这短短半年来,已经发生了至少十起冲突,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到底仍是一患。”
“上个月北疆守备黄将军旧疾复发,没有他坐镇,当地官府根本无法平息戎狄人与北疆百姓的冲突,如今朝廷正准备派人接替黄将军。”
“今日早朝时,陛下便让朝臣们推荐合适的人选。依你之见,派何人前去接替较好?”魏隽航问。
魏承霖想了想,回答:“这推荐一事,怕是不好办。毕竟不是什么好差事,被推荐之人未必乐意。若万一陛下又应了推荐,而被推荐之人恰好不情愿……”
魏隽航笑叹:“确是如此,故而朝堂上竟无人发声。”
北疆本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况且将士都希望能征战沙场立下军功,至少也能有个封妻荫子的盼头,可这时候到北疆处,无仗可打,自然也没有军功一说了,可该辛苦的该头疼的一样不少,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父子俩商量了半日也没有个好人选,便也唯有暂且放下了。
沈昕颜没有料到乔六会找上自己。
“许素敏的儿子到底是谁的?”他一来便直接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倒让沈昕颜糊涂了。
“许姐姐的儿子自然是许姐姐的,这有什么问题么?”她装起糊涂。
“我问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乔六又从牙关挤出一句。
见他已经有此气急败坏的模样,沈昕颜心思一动,隐隐有个猜测,只一想又觉得荒谬。
“此话我也问过她,她只说孩子的亲生母亲是她,亲生父亲也是她。”
“放屁!!她一个人生得出那般大的孩子?!”乔六恼道。
心底像是有团火在不断地燃烧,他抿了抿嘴,努力想要将那火气压下去。
“咦,你有酒窝?!”沈昕颜眼尖地发现,当他抿嘴时,嘴角居然显现一对可爱的酒窝,顿时惊奇地叫了起来。
乔六反射性地捂住了嘴,须臾便反应过来,清清嗓子,不悦地沉下了脸:“这个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沈昕颜狐疑地望着他,脑子里不知不觉地浮现出墩墩的小脸,小家伙抿着小嘴,嘴角两边小小的梨涡又得意洋洋地跳了出来。
她暗自吃了一惊,微眯着双眸打量起乔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看着看着,竟然觉得乔六那张俊脸居然与墩墩有几分相似。
难道他便是墩墩的亲生父亲?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她便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