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仿佛一口漆黑的潭,毫不留情吞没经过的人。一部蓝白颜色相间的警车正在通往B市的高速公司上行驶,此时高速公路上车流甚少,因此车速也提到最大档。车窗和车门全部紧闭,连窗帘也都拉下来,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而里面也看不到外面的状况。
张清和赵江山紧密挨在一起,手里端着枪,枪已上膛,如果发生不妥可立即开枪。他们全神盯着车内三个戴着手铐和脚铐的大和间谍,甚至几个小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王全清已经对这三名大和间谍进行审问,但是这三人闭口不言拒绝作任何回答,和公安部联系后决定将三名间谍押往B市,交给国家安全局进行调查。
由于这三名大和间谍武艺高强,且在押送途中还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王全清特意安排张清和赵江山等6名特警荷枪实弹协同押送。
车中沉闷得可怕,虽然有空调开放,但是每个人都感觉到有汗从身体渗出。张清和赵江山虽然是训练有素的特警,在这种气氛下仍是感到压抑,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重得喘不过气。
忽然车速变得缓慢,最后竟然停下来。张清警觉地回过头,问道:“小刘,你怎么停车了,王局吩咐中途不允许停车。”不但不能中途停车,而且各种大小便还必须在车上解决,不允许任何人下车,除非到达目的地。
“好像爆胎了,我下去看看。”小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因为中途不停车,别人还可以解决大小便,可是他却不行,于是他只能拼命不喝水。
“大家全力戒备。”张清从警差不多十年,经验极是老道,听小刘说爆胎便意识到有状况发生。
小刘打开车门跳下去,果然警车的后胎爆开了。“车胎爆了,我去换……”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沿着车身倒下去,鲜红的血在夜色中呈现出乌黑的颜色,在他的头顶冒着气泡,滚烫地翻涌出来。
“小刘。”张清在车内叫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应他。“糟了,小刘可能出事了,外面有敌人。”他变了脸色,其他几个人立即紧张起来,那三名大和间谍却反而露出一丝惊喜。
赵江山轻轻掀起一角窗帘,窗外夜色溶溶,道路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远处有几点灯火,此外再没有其他。“看不到人。”赵江山摇着头。
“他一定就在附近。”张清蹙着眉头肯定地道,他听连翘讲过大和间谍当中有个鬼脸人,武功神秘莫测,而且枪法出神入化。
“但我们就不能这样坐在车里等他现身,依我说,我们把这三个间谍当肉盾放在前面,只要他开枪我们就知道他在那里,到时我们六枝枪就结果他。”赵江山咬着一排钢牙,何必文是他的好友,何必文被大和间谍一枪爆头惨死,他早就想杀这些该死的大和间谍。
张清极力思索没有说话,但是其他几个特警却纷纷表示赞成,不能坐以待毙。
“好吧,也只能这样。”张清虽知不妥,但目前也只能这样行事。
车门被缓缓打开,张清押着樱木先走下车,随后赵江山押着仙道也下车,几个人围成一个圆,食指扣在机枪的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夜里的风带着微微的一点热气吹拂,仿佛情人湿润的舌尖细细地濡过面颊,不知何时风吹散厚重的云层,一轮圆月娇羞地露出它的模样。
田地里一只小青蛙跳出来,它可并不害怕人,在十几只大脚周围欢乐地跳来跳去。
“大家要镇定,不要慌张。”张清满头大汗告诫几位同事,其实他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手中端的步枪着实有几分重量,长时间的举枪姿势使得手臂酸麻,最后会对射击目标无法瞄准。
“我受不了。”赵江山脾气火爆,他瞧着张清压低声音道:“看来今天我们必须要牺牲一个人才能使那个人现身,张清,他们几个的性命就拜托你了。”说完,赵江山冲出圆圈。
“江山。”张清焦急地只喊出他的名字,便瞧到赵江山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怔,像被什么东西沉重撞击一下,他的手抬起指向前方的梧桐树。“打,开枪。”张清大声怒吼,热泪如雨灌下粗糙的面庞。
激烈的枪声响起来,但是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僻静乡村,那些枪声便好像是气球爆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