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我们俩起床洗漱吃饭,没有刻意再提起,但都心照不宣地去换了一身最得体的衣衫,画最好的妆容,而后开车前往民政局。
至于凌晨三点的那条信息,被我有意无意地忘记了,假装没有看见。
心底里有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在告诉我,表面上答应要给我们俩证婚的楚司彦,实际上并不想让我们领证,
他要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我离开楚蔚澐。
而这个理由,可能是我无法拒绝的。
所以这个约我不能去。我怕我到时候把控不住,动摇了。
当前,先把证领到手了再说。
其实以楚蔚澐的能力,办理结婚证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俩亲自去民政局跑一趟,就像上次我妈刚过世那几天,楚蔚澐就是把那两个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叫家里去给我上的户口。
可今天不一样。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觉得领结婚证才是一桩婚姻里最神圣的仪式,比结婚典礼都应该更被人重视对待。
所以我们没有仗势求便利,而是亲自驱车过来。
只是这一趟,我们终究没能走到民政局,走到半路的时候,一道仓皇的人影突然从斜刺里冲了过来。
楚蔚澐反应极快,迅速刹车并调转方向,可还是没能完全避开,那人整个身体撞到车前盖后,就直直地滚到了地上。
我们俩迅速下车,当我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谁后,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楚蔚澐撞到的人是,江钦月。
我记得昨天,跟杨梦雪到处办理交接手续的时候,杨梦雪说过,江钦月失踪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江家现在一个入狱,一个住院,已经没有人去理会江钦月的死活,所以她失踪了也就失踪了,没有人去找过她,甚至没有人为她报过警。
我还以为她可能会因为受到精神刺激,最后会变成个疯子流浪街头呢。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她跑出来了,而且还准确无误地撞到我们俩的车。
说她不是早有预谋,我都不信。
可她现在,也是真真切切地被楚蔚澐的车头甩了出去,虽然楚蔚澐及时控制住了力道,但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她此刻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楚蔚澐和我。
她声音里裹挟着哀伤和绝望:“蔚澐,我好疼。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的心猛然一凉:“蔚澐,不要去,我们说好要去领证结婚的……”
我忍不住地拽住了楚蔚澐的手,他的手掌此刻很凉,再也没有了往日握住我时的温热,他没有看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钦月。
“先给她送去医院,没事了我们就去领证。乖,我们不差这一会儿。”
他将我拉近,在我额间落下一吻,可最后握住我的手掌还是松开了,高大的身躯就这样离开了我,我想要将他紧紧抓住,但最后却只抓到了空气。
而我分明看见,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女人,此刻朝我扬了扬眉,露出一丝挑衅的浅笑。
那眼神,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个疯子,在用命博楚蔚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