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前一直攥着我的手,说后悔当日没听了你的。”
如玉眼眶发红,人去百事了,再多恩怨仿佛过眼云烟,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她的好了。
“怎么会突然难产?”
“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她这一胎孩子太大,生不下来,是以……”
珍妃幽幽叹了口气,并没有同如玉说实情,不然她真怕如玉的性子会做出些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儿来。
皇帝厚赏了方家,方贵人也破格以嫔位之礼厚葬,新出生的小皇子不能没有母亲,顾忌着方采意和焉家的关系,遂下令交由珍妃抚养。
出殡那一日,刘氏和如玉都入宫了,算是送她最后一程。
礼毕后去珍妃宫里看望小皇子,孩子的确生的大,哭起来声音洪亮,瞧着倒是个健壮的。
“忒能哭了。”珍妃日揉了揉眉心,把孩子交去乳母怀里,叹息道,“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怀念他的母亲。”
“娘娘这话别再说了。”刘氏忍不住提醒,“方贵人已去,皇上既然让您养这个孩子,日后还是少提他的生母为妙。”
珍妃自然明白,皇上子嗣稀薄,新出生的没了娘的小皇子个个都盯着,最后却着落在了自己头上,不知有多少人背后恨的牙痒痒。
“我明白。”珍妃道,“今日方贵人出殡,我不过有感而发。”
“她也是可怜。”刘氏叹了口气,想起浔水方家来的人,只叹自家没了靠山,方采意如何身故、如何安葬都只字不曾关心。
“罢了,不提她。”珍妃换了话头,“母亲和妹妹既入宫一趟,有些事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事?”刘氏问。
“关于如玉的婚事。”珍妃道,“太后娘娘自入秋以来身子便不大好,我听太医的意思,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未免夜长梦多,玉儿和王爷的婚事,最好提前办了。”
太后一旦驾崩,皇亲国戚都要守国丧,两年内不许嫁娶,萧谨弋亦在其列。
“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珍妃道,皇上虽然眼下妥协赐婚,但两年,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数,反正婚事已定,早晚都要嫁的,不如早一日嫁过去,两边都安心。
“我还想着多留她一阵子。”刘氏心中舍不得,却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左右王府也想早些娶人进门,待我回去,两家商量个日子,便办了吧。”
第二卷·玉堂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