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弋算无遗策,唯独不知道皇上对如玉的心思。
皇帝答应了佟阁老所求,却完全不打算把如玉赐婚给萧谨弋。
第一次见如玉,他便有惊艳之感,若不是珍妃在侧,又怀着身子,他早便将人纳进来了。之后第二次相见是在公主的满月宴上,小丫头弄鬼故意躲着他,以为自己没看出来,其实是他瞧着有趣,故意纵着罢了。
皇帝本都打算好了,等方采意这胎生下来之后,如玉年岁也合适,他便下了旨意将人纳进宫来,此刻又怎肯赐婚给旁人。
“皇上,臣妾同您提过许多次,您为何不允?”
小沈氏入宫之后,皇后便知道了萧谨弋的心思,想来两人亦是相配,便同皇上提了,没想到数次提起,皇帝就是不肯松口。
“难得陪朕用次膳,皇后还要扫兴吗?”皇帝不高兴的撂下筷子。
皇后亦不肯让步:“从过年的时候便说,要给镇北王说亲,如今已有了合适的姑娘,门当户对的,皇上怎能出尔反尔?”
“朕是说要给它赐婚,可没说赐的就是焉如玉,如何算出尔反尔?”
“既是赐婚,自要赐个喜欢的”皇后道,“否则做就一对怨偶,岂非怨怼天家?”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喜欢呢?”皇帝不爱听这话。
“沈家妹子同我说的,”皇后道,“小沈氏这么说,肯定便是镇北王的意思。”
“他喜欢谁朕便要赐谁吗?”皇帝有些蛮横道,“朕是天子,自然是依着朕的意思来。”
皇后立刻道:“那皇上想赐谁?难不成真选个平民女儿,就不怕人戳您脊梁骨?”
皇上一时语塞,盖因皇后戳中了他的心思,给萧谨弋赐婚,高门大户他不愿意,平民女儿又怕人说他苛待寡恩,实在也是个难选的。
皇后放软了语气,劝:“焉大人的忠心,不必臣妾说皇上也是知道的,他虽官至尚书,可说到底管着的不过是工事,左右不了朝政大局。焉家教女有方,珍妃在宫中如何,皇上您亦有体会。二姑娘呢,既出身高贵,家中又不掌实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皇上您就……”
“够了!”皇帝厉声打断。
他心中不愿,可也不得不承认,皇后所有有理,然而割舍心中所爱,皇帝实在不愿。
“朕的心思,不信皇后瞧不出来。”皇帝幽幽道。
皇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话到底是说出来了,她不知是该悲哀还是伤痛,如玉长得那般像他们早逝的女儿,皇后瞧见她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可皇帝……
怕是早已把女儿忘了,否则又怎会对如此像自己女儿的姑娘生出旖旎心思?甚至连朝政大局都不顾了。
皇后深深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外头忽然跑进来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边跑边嚷嚷:“皇上!娘娘!不好了!”
“瞎叫唤什么呢!”立刻被总管太监训斥,“有什么话不会好好回,惊动了圣驾,当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扑通一声跪下,哭道:“皇上娘娘,珍妃娘娘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