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显然很兴奋,“你不是说你有千里眼,顺风耳?那在山上,应该能看见山下吧?声音我也要听。”
一边解释着,拂晓顺便将要求也提了,“老早听说山下有个说书先生,知道的东西不少。我倒要听听,他都知道些什么稀奇事儿!还有那个什么谣曲阁,听说唱的曲,演的戏也很精彩……”
听拂晓细细报着想看的项目,秦钰在他思考还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只听过没见过的空当插话,“为什么不直接下山?”
“下山?”
拂晓愣一下,“下山干嘛?”
一心想下山的人,在听自己说可以下山时,竟然是这个反应,是秦钰所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拂晓一定会很高兴呢。
至少,该比他此刻跟自己细数想借用自己眼睛、耳朵,去听、去看的项目时,更加高兴才是。
怎么呆愣愣的,一副不愿下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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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有些不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差点儿自作主张地为他做决定了,立时将话收回,“没什么。只是想着,你这么想看看山下的世界,或许,我们可以去小镇走走。”
说着,还怕拂晓误会或者察觉自己的自作主张,小心补充了些话做遮掩,“如今我的实力已经可以自保,只是在山下走走,就算出了问题,只要及时脱身,或者撑得住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帮忙……”
顿了顿,他才又试探着说,“所以,如果你想亲自去山下看看,不出小镇,也是可以的。如果你想的话。”
最后这句添得多余,却是让拂晓有些心虚。
看来他之前那次大发脾气,确实是给小孩儿吓到了,而后面的一番道歉,有些效果,但似乎效果不大。
郁闷一瞬,拂晓示意秦钰在山上找个视野好的地方,放开对视觉、听觉的控制,欣赏起山下的热闹来,“得了吧,你平常修行、处理门内的事就够忙了。还下山去给别人添麻烦,累不累啊?就在山上看会儿戏得了。”
说着,他借着秦钰的眼睛,就瞄到了一处正在露天演出的杂耍摊子,连忙叫秦钰将视野转过去。
看着周围围了一圈儿人,后面的甚至踩法器增高看戏,拂晓不免跟秦钰得瑟,“你瞧瞧,咱们站在这高处,一眼看遍底下的情况,还不用跟他们挤,可是安逸不少。”
就是扫见旁边有人吃小食儿,让拂晓有些可惜,看戏没有零嘴儿在手。
这点小小的失落,自然被秦钰所捕捉。
本是真心的话,因这点意味传达不明的失落,而被秦钰解读成了别的意思。
是顾及自己安危的委曲求全吧?
拂晓有多想下山,与他灵魂相连的自己最是清楚,却总是知之不允。现在想补偿,到头来还是他为自己考虑,放弃本身想要的,屈就于此地,便道是足够。
秦钰心思微妙,惭愧之余却生暖意,化开那因不忍别离而生的烦闷愁绪,想着,还是该尽早寻得寄魂法器,换拂晓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躯体。
狭隘的思维拓宽,他又不免期待起来,想一见拂晓化为人形的模样。
会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吗?
就像他借秦阳昇的样貌化形一样。
跟拂晓最亲近的就是自己,他若是要幻化人形,应当也会与自己有二三分相似吧?
这猜想倒是驱散了心底些许恐慌,那莫名的对拂晓离开识海这事所生的害怕,在不知晓时生发,又在不经意间被化解。
秦钰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太过在意拂晓了。
可是,他们本就是灵魂相依的彼此,或许只是因为灵魂的相伴与共鸣吧……
秦钰将这点想不明白的情绪藏起,在拂晓看完一场戏后,小心向他提起,“在过些时日,等我巩固了修为,安排好宗门内的事。如果在宗门内找不到合适的材料炼制寄魂法器,我们就下山,可好?”
在那一日之后,秦钰在关于拂晓的事上,几乎形成了习惯,便是所有盘算,也是问句结尾,要确认了他的答案,才能放心去办。
又听他说起下山,拂晓是有些心动的,但他更怕死。
就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秦钰被抓了,自己想跑回来搬救兵都不行。
他倒是不怕秦钰被杀。
一是秦阳昇给秦钰的法器,有自动护主的功能,当秦钰遇到生死危机时,会自主发动,保秦钰性命。
二是秦钰的身份摆在那儿,没谁愿意跟乾清门,跟秦阳昇结死仇。相对来说,引导秦钰走上歪路,或者绑了秦钰当人质的可能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