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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抬眸看了眼巍峨的宫门,阔步走了进去。
天色阴沉,风里已有了秋日的凉意。
他步履坚定,衣摆猎猎作响,高大身影里透着一股凛然气势。
犹如奔赴一场盛事,亦如奔赴刑场。
江潮看着主子的背影,心头愈发不安。
御花园中的凉亭里,宫仆们已备好茶水与果子。
冷承业负手立于亭中,极目远眺,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他语带不屑:“这座宫廷还是太小了啊。”
来贵哈腰上前:“只须皇上一句话,工部的人定会全力扩建。”
冷承业嗤笑一声:“堂而皇之地大兴土木,非明君之举也。”
说完扭头望向凉亭下的台阶,此时顾不言正由宫婢领着往凉亭的方向行来。
他敛住神色,低声问:“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来贵垂首回:“皇上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冷承业眉间舒展:“那就好好地迎接顾指挥使吧。”
来贵默然点头,躬身退下。
顾不言进入凉亭时,冷承业已坐回到桌前。
不待他行礼,他便笑着开口:“子仁今日倒是来得早。”
顾不言仍施了一礼:“听闻皇上恩待臣的母亲,臣感念于心,特来向皇上谢恩。”
冷承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答非所问:“来,子仁先坐。”
继而指着桌上的果子,“这可都是西域贡果,你且尝尝。”
顾不言也笑了笑:“皇恩浩荡,让臣享尽了口腹之欲。”
冷承业顿了顿,话里有话:“若子仁能止于这口腹之欲,该多好!”
他神色不变:“臣若止于这口腹之欲,岂非等同于猪狗?如此,臣还怎能为皇上效力?”
冷承业瞟了他一眼:“赵公公说得果然没错,子仁好说场面话。”
顾不言却故作糊涂:“倒是好些日子没见过赵公公了。”
年轻帝王语气淡淡:“他犯了宫规,被处死了。”
顾不言一顿,“哦”了一声。
其实他早已从探子嘴里获悉这个消息。
冷承业随即又补一句:“不只是犯了宫规的仆从要死,哪怕是朕用得不趁手的‘刀’,朕也是想毁便毁。”
顾不言放下茶盏,坦然迎视帝王的目光,笑着问:“臣这把刀,皇上已用得不趁手了吧?”
冷承业冷冷一笑:“子仁倒是识趣,仅凭这一点,朕必给子仁留个全尸。”
“那臣便多谢皇上了。”
他面色镇定:“敢问皇上,臣的母亲又在何处?”
冷承业闻言起身,步向一侧栏杆,顺手指向不远处的前方。
前方乃是宫中的向阳湖,碧波荡漾、柳絮飞扬,是宫中除御花园外最惬意的一处休憩之所。
“子仁可看到了湖心的那艘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