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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留下这点血脉,当真轻松么?
她当真能背负起这沉重的过往么?
金毋意倚住一侧巷壁,痛哭出声。
一声声,哭得直不起腰来!
深沉的夜里,那哭声显得格外凄厉而哀婉。
怪不得娘亲有那支蓝色簪子。
怪不得娘亲与父亲的关系淡如清水。
怪不得娘亲给她取名“毋意”,想让她勿主观臆断简单过一生。
那么多“怪不得”啊!
一切竟都是有迹可循。
只是她一直处于懵懂中,一直在大雾里行走,故尔不得其法。
她跌跌撞撞走出了巷子。
眼前呈现出宽阔的街道。
夜色里,街道空无一人,犹如一条平静流淌的河流。
她涉入“河流”,却不知自己能流向何方。
思绪堵在胸口,似要将她硬生生崩开。
有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街道两边的房屋。
继而是雷声阵阵,刚刚还是繁星满天的夜幕,骤然之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水淋湿了她的发线、她的衣衫。
她仰头看天,脸上泪水与雨水交织而下。
真好,这场雨来得真及时。
这个世界需要清洗,她的心亦需要清洗。
她冒雨仍跌跌撞撞往前走。
一直走到后半夜,才到达世安苑大门前。
离大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车帘挑起,从里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橙色烛火下,男人的面容俊美而深沉。
冷承业说:“赵公公,她不是她,可是,”
他顿了顿,“她真的很像啊。”
说完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又好似意犹未尽。
马车旁打伞的赵公公小声回:“如此,皇上也算没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