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凌霄估计,皮大花去徐通扬那里了,只好跟过去。刚好皮大花回来,二人几乎迎面相撞。
皮大花赶紧跪下:“主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请主母姐姐恕罪!”
包凌霄一脸寒霜:“走,到你房里,我有话说。”
进屋,皮大花又跪下:“主母姐姐吩咐,小妹赴汤蹈火!”
包凌霄:“没汤没火,我就问你,谁是王定?他要怎么着?”
皮大花一听,站了起来:“哈!原来主母姐姐不怪我打脚后跟,是问王定!他来看山,看见了主母姐姐,就想霸占。找到我师父,让替他拿你,回去当第八房小老婆。我师父看上你了,觉得你是小妖精,要自己霸占。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我,想把你送给王定,他说了,娶了你,我们可以去他儿子那里当小将军。主母姐姐,完了。没了。”
包凌霄:“我问你,红玉教的宝典叫什么来着?”
皮大花立刻跪下:“主母姐姐,这个不能说,您别怪我,说了我师父就变成厉鬼,来抓我,还抓听到的人,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吸他的骨髓,吞她的脑仁儿,我不说,不说!”
包凌霄:“别说了,我也不敢听。你好好睡。”
皮大花:“主母姐姐,你回去睡吧,我夜里要好好保护咱俩的官人、相公、老爷,没男人太没意思了,姐姐,你说对不对?我一时一刻看不见相公,跟丢了魂儿似的,心里面可甜了!过不了几天,主母姐姐就跟我一样了,心里甜丝丝!姐姐,下半夜,子时,郝显贵迟昌永何江白三个,要去害咱俩的男人。小样儿,看老娘一屁股坐死这仨小屁孩儿!”
包凌霄一听,三步并作两步,去找老爹。
包九重不在书房和卧室,他坐在原成方的棺材旁边,背靠棺木,和郝显贵三师兄弟说话,看模样已经交谈一阵了。包凌霄不敢惊动,就躲在墙旮旯暗处,听里面说话。
包九重:“老夫和尊师,相知相交二十余年,闻听噩耗,深感痛惜。显贵,你就接着师尊手里的事,帮老夫打理这点家业吧,老夫懒散,两个犬子年少轻狂,要多在外面历练。一切事务,老夫全靠你等师兄弟了。”
包凌霄一听,又想跺脚,却发现自己蹲着,无法抬脚,心里着急,一头热汗,流进脖子里。
郝显贵:“我师兄弟感念老爷信赖,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迟昌永何江白同时发话:“绝不负老爷信赖,赴汤蹈火,绝不辜负!”
包九重:“尊师的墓地,他前些年提到过,说剑阁故乡,同宗甚多,自有墓地。来到处州,却看好此地繁盛,要埋骨于灵山秀水,看上了一块,不知道郝大管家和两位师弟,知不知道在何处?”
何江白欲言又止。
郝显贵:“知道。恩师说过,他到处州,不再回剑阁故乡了,要在这里开基,当郝家迁徙处州第一人,千百年后,还算个开派师祖呢。所以,恩师遗体,就不会有回归故里的打算了。吉穴已经派人挖土,不会耽误殡葬大事。”
说完,跪下:“郝显贵这里替恩师谢老爷挂怀!”
迟何二人也跟着跪下:“谢老爷如此看重我师徒!”
包九重伸手拉起:“多礼就见外了。快坐下,咱们当你师兄弟恩师的面,开诚布公,诚心相待,这多好?老夫也是当着前任大管家的面,任用下一任大管家,是说继往开来,大家一起,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三位,对不对?”三人同时点头,脸上尽是宽慰放心的神情。
包凌霄越看越糊涂:难道,父亲根本不信那个徐公子的话?跟徐公子不过是虚与委蛇?那一桌饭,也太丰盛了些。
父亲不清楚这三师兄弟是不是红玉教的,更不知道他仨今晚要去杀了徐公子,这才会继续重用原成方一伙儿。看父亲坐得那么踏实,这是为原成方守灵一夜的架势,但是,郝显贵迟昌永何江白三个,任何一人找借口离开,杀了,返回来,都轻而易举。
他们和徐公子有杀师之仇,必定报复,父亲难道想不到?即使三人没有一个离开,谁敢保证他们不会派别人下手?镖师里面,难道没有人被他们收买?
包凌霄一身一身的汗往外冒,她觉得,父亲上当,是天底下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正要起身离开,去看皮大花是不是像说的那样,不眨眼保护徐公子,却听父亲问了一句让她惊心动魄的话:
“显贵,你四师弟乘风,偷了尊师什么宝贝,竟至于逃之夭夭?尊师一向廉洁,不喜钱财珠玉,能有何物,至于让他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