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支持自己在外交际,每月府里都会办宴,月底对账回回都超支,赏出去的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更别提与各府的人情往来。
在李嬷嬷这类老人眼中,她是福晋,只要稳住了,将来荣华富贵就少不了,何必如此劳心劳力还大费周折呢?
宜修也知道,李嬷嬷没有坏心思,只是心疼她,却不能由着她如此,这两年渐渐地卸了李嬷嬷的差事儿,让她儿子和剪秋逐步接手外头的事儿。
没办法,老一辈的思想太过保守,五年下来依旧无法改变她骨子里的认知,但自己绝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固步自封地将自己囿于后院之中。
说是权势迷人眼也好,道是情爱、地位不值当也罢,这一世,自己总是要替弘晖把路铺好的。
咸福宫,贵妃有一搭没一搭地围着鱼缸里黑不溜秋的大鲫鱼,喃喃自语地念叨着,“多吃些,把你养胖了,弘晖回来就得想法子给你减减,少不得多住两天,省的一回宫便日日往咸安宫、毓庆宫跑。”
佟嬷嬷和林嬷嬷强忍笑意,手中针线活不停,弘晖阿哥早就吵着要个绣老虎的披风,可不能耽误了事儿。
小黑吃撑过去之前,贵妃停了鱼食,折腾起了满院的花花草草,这儿剪一下,那修个枝儿,总之哪哪都不顺眼。
佟嬷嬷心里盘算着院内的花草能不能撑到小阿哥回来,终是在贵妃娘娘辣手伸向白芍花之前,忍不住出言提醒,“娘娘,小阿哥之前可是说话,要用养好了它给您簪花的。要是回来瞧不见,可得说了。”
贵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知道了,换边上那簇小冠花,行了吧?”
“也不成的,弘春阿哥和咱们弘晖阿哥打了商量,要用它做胭脂给三福晋和荣妃呢,有多的就给您。”林嬷嬷摇着头接过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宫连咸福宫的花都做不了主了么!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贵妃那就一个气啊,说好了就七天,结果一去十来天,端午宫宴以为弘晖能留下,又被宜修给搪塞过去,说是弘晖要陪她一块巡行蒙古,走之前得让他们母子俩多聚聚。
这么一算下来,大半个月都瞧不见孙子。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她虽不算老太太,但也馋孙子啊,就在京城还瞧不见小人儿,谁心里能高兴!
荣妃天天逮着胤祉骂,老四不在京城,她折腾下花草出气都不行?!
佟嬷嬷、林嬷嬷面面相觑,事涉小阿哥,皇上都拿娘娘没办法,她们俩能怎么办?只能受着呗!
好在,剪秋和弘晖的脚程不算慢,贵妃欲再次折腾小黑前,弘晖一溜烟地跑进了咸福宫,搂着贵妃的腰喊玛嬷,一个劲儿地问:
有没有想弘晖啊?有多想?是不是比弘晖想的多?
贵妃搂着小人儿不撒手,连声喊“心肝儿”,忙不迭地表达思念之情,“想了,可想了,每天想,时时刻刻都巴不得你回来,想死玛嬷了!”
上下打量一番,又摸了摸下巴,确定弘晖只是黑了点,还长了点肉。
宫宴上弘晖坐在皇上身边,她忙着应付宫妃和官眷们,都没空看,这次总算能好好瞧瞧。
嗯,宜修没作严母,有好好地照顾人。
不怪贵妃担心这个,实在是被宜修那张育人单子给整怕了,谁家儿媳十个月就要求婆母给孩子断奶的?
哪怕惠妃、宜妃多次表示,羡慕弘晖强健的身子骨,希望弘昱、弘晏也能如弘晖一样康健又活泼。
荣妃也说弘晖比弘春高了不止两块豆腐,她和宜修养孩子养的很好,但贵妃还是觉得弘晖比弘皙、弘晋、十七、十八瘦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断奶断早了。
对此,荣妃没少翻白眼,弘皙、弘晋、十七、十八哪个不比弘晖大,弘皙更是长了弘晖五岁。弘晖要比,也是跟同龄的弘春、宁楚克比。
贵妃不以为意,弘春、宁楚克都比弘晖小,弘晖比他们高、大、健壮,不是应该的吗?
宜修当然知道贵妃的想法,但丝毫不在意。贵妃再怎么暗中抱怨,也不会在自己面前显露出来,还会加倍心疼弘晖。
背后说就说呗,又不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