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辰时刚至,宜修带着弘晖前脚刚走,策定后脚登门,恭敬地递上帖子。
门房早知今日会有人来拜访,仔细打量策定一眼,天庭饱满,古铜色的脸,膀阔腰圆,不怒自威,心想:弘昭阿哥的克星来了,往后府上就安稳了。
门房摸着鼻子对策定说:“郡王爷早有交代,您来直接可去书房,他与弘昭阿哥在哪儿等您。”
策定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拱手道:“有劳了。”
古朴肃穆的书房内,胤禛紧握着戒尺,双目灼灼有神,猛地一拍桌子,滔滔怒火犹如洪水猛兽般涌出:“弘昭,我忍耐已久,你竟敢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弘昭吹了金锭上的泥土,这是刚从盆栽内抠出来的,阿玛藏私房的手段,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切!
胤禛手指颤抖着指向面前的弘昭,以及躲在柱子后面的弘皓,怫然作色刚想开骂,就听苏培盛通报,“爷,您等的人来了。”
“等着,今儿新师父上门,非得让他收拾你一顿不可!”
胤禛大步流星出书房,带着激动的神色,一把将金戒尺塞到策定手中,言辞恳切地叮嘱,“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这小子太桀骜不驯了,策定,你只管动手,需要什么直说!”
策定瞥了眼弘昭,弘昭不屑地看向他,双方一对视,各自有了看法——
策定觉得这孩子不难管教,只要雍郡王夫妻狠得下心,给他三个月好生磨一磨,决定能让这孩子学乖。
弘昭左看看右看看,觉得眼前这人,长得跟永谦姑父差不多,那就把姑父那一套“赐”给他吧,扬一扬他皇天帮帮主的威名。
彼此交换过眼神,策定郑重其事地向胤禛提出三个要求:
一是他每天下午来,每次两个时辰的课,无论教什么,都不许多问,且他管教期间,哪怕是雍郡王本人也不可以中途打断或是插手。
二是最初两个月他的手段比较严苛,若是雍郡王狠不下心,他现在就走,但一旦点了头,把儿子交给他,就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三是给他找个宽敞的地方,书房太小了,有些事儿不太好办,需要专门的授课之所。
胤禛心思电转,立刻跟策定说:“只要管好人,万事好商量!”
他也顾不上心疼儿子了,立马吩咐苏培盛,把前院的落云居收拾出来,“策定,说来咱们还是表兄弟,也是一家人,我儿弘昭、弘皓就交给你了!”
苏培盛不敢怠慢,立刻吩咐下去,前院奴才们快手快脚地把落云居打扫了一遍,又按照策定的要求,找来香炉和檀香。
策定请弘昭、弘皓随他去落云居,好商好量地约法三章,“小阿哥,你往日威名赫赫,也算是个人物。按辈分我也算你表叔,咱们也不废话,我每日下午来授课,在此期间你可以使出任何手段反抗、折腾,但只要被我抓住了,就得照我的规矩来,如何?”
弘昭看他面色不似作假,沉思片刻后,高举左手,“咱们击掌为誓,不管我怎么折腾,你都不生气;我要是被你抓住了,无论你怎么折腾,也不吭声。
“没问题。”策定蹲下身子,与弘昭平视,伸出宽厚的手掌,由着弘昭动作。
“啪、啪、啪!”
三声响后,策定请弘昭、弘皓先入落云居,由着两人商量如何出招,半个时辰后,他再来。
弘昭闻言眨巴一下眼睛,揉揉肚皮,讪讪一笑,“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放心,小爷虽小,说话绝对算数,只要你今日挺得住,小爷也当你是条汉子,往后绝不欺辱你。”
策定沉默不语,转身离去,绕着落云居转了两遍,指着几处墙壁低矮之处,让苏培盛唤人来用木栅栏围住,又吩咐道,“午时前,还望公公守好院落,不许人出来。”
苏培盛一惊,这人是老手啊,还没管教呢,就先把孩子们逃跑的路线给堵了,弘昭、弘皓阿哥已然成瓮中之“鳖”:福晋能耐,找来的师父,比爷强多了。
各种布置准备好了,落云居内各处响动不断,想必弘昭、弘皓两位阿哥没少给策定挖坑,就看双方谁能镇住谁了。
半个时辰一过,策定举着香炉进落云居,先躲过藏在门上的水盆,又跨过被掏空的地砖,最后坐在了弘昭、弘皓动过手脚的椅子上,出乎意料的是椅子没塌。
弘昭、弘皓望着直挺挺坐在椅子上的策定,似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幕,不是,椅子腿怎么没散架……
策定把香炉摆在案上,对着两人道:“来吧,下一个是什么?”
弘昭还算镇定,举着一盏茶,递给策定,语气很是恭敬:“师父,请喝茶!”
“不了,咱们还没确定师徒关系,这里头的还是你自己喝吧!”策定抬手接过茶盏又倒扣在弘昭脸上,一股刺鼻的骚味伴随着“呱呱”两声,碧绿色的青蛙从弘昭脑袋上跳起,“呱呱~”数声后跳进了院子的池塘内,再无踪迹。
“呸!”弘昭胡乱抹了把脸,怒瞪策定,当即要冲进策定身上一顿抓挠,“你居然敢让我喝尿,小爷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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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皓也没闲着,用混着屎尿的木棍,冲策定打去,“刚刚我们俩撒的尿,一半都在这儿,让你欺负我二哥,看招……”
“哇呀呀~”
“啊~”
“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