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以前不这样死捞钱啊,现在,真真是‘把家虎’一枚,还不许人说!
宜修闻言点点头,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就这么说定了。爷放心,您那份,就算是藏了私房,我也不会伸手要的,成不?”
胤禛一听,眼前一亮,心中暖意泛起,宜修……还是在乎他的,真好!
两人商定事宜,窗外明月高悬,已然至深夜,宜修并没有留宿胤禛,而是由着胤禛带着七八个大箱子回了前院书房。
胤禛这人最爱的,始终只有权力,恨不得宵衣旰食,日日扑在政事上,宜修还想着扶儿子上位当太后,自然不会阻止。
相反的,宜修很乐意见胤禛勤政,恨不得胤禛比上一世更勤奋理政,由着他自己熬走自己,省的将来脏了她的手!
感叹了两句胤禛上一世全年无休,没日没夜的干,不休假,不出巡,不狩猎,暗暗称赞了句胤禛高效率,把各方面政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宜修心中冷意泛起,事涉权利,没有一个皇子不热衷的,弘晖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思及弘晖,宜修缓步走进了小阁楼,给观音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等上香。
绣夏轻手轻脚地端来一叠佛经,在香炉前放了个火盆,剪秋则给香炉内添了新香,又端来茶递到宜修面前。
宜修念了两句佛,将佛珠穿在手腕上,轻抿了口茶,轻声道:“人到了吗?”
剪秋颔首恭声回答:“就在院内。”
宜修瞥了她一眼,剪秋推开门缓步出去,顷刻,引来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抬头的瞬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舒舒觉罗·静瑶,跪在宜修跟前,恭敬行礼,“给主子请安。”
宜修目不斜视地继续双手合十,继续观音念《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剪秋与绣夏悄无声息地退出阁楼,关上门后守在外面。
静瑶心中一突,立时低头跟着念,双手的颤抖显露出她忐忑的心神,完全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福晋无视她。
好不容易,强忍着眼泪念完了一遍《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宜修却将手扣在佛经上敲了两下,示意她看看。
静瑶颤抖着翻开佛经,寥寥数眼却惊呆了,这里面根本不是经文,而是京城内外各家女眷间的对话、街头市井的流言等。
“这是云烟送来的,借着包衣的优势,洞察京城各方动态。”
宜修冷冷说道,猛地睁开眼后,又看向了青烟袅袅的香炉,“这香是蒋氏制的,知道本福晋近日睡不踏实,前前后后制了十多种香,还送了不少香膏来,供本福晋养颜。”
“扶风院的消息,更是从来没间断过,哪怕本福晋病着,李氏也不曾忘记。”
“静瑶,你没少为本福晋病愈祈福,可爷回府后,你又做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府上的日子过得太好,静安又娶了本福晋身边的绘春,想着随遇而安,还记得原先想要为家族、为兄妹争气、为本福晋效力的初心吗?”
静瑶连连磕头求饶,白玉南珠耳坠险些掉落,“不,不是这样的,妾身,不,奴婢,只是……”
宜修淡声开口,“只是本福晋没发话,你就等着吩咐,是不是?蠢货!”
“你如今正年轻,若不能在府上站稳脚跟,往后新人越来越多,你还能出头吗?”
“连在爷面前进言的资格都没有,你对得起本福晋的期许吗?将来若有一日本福晋身陷囹圄,能指望你什么?”
“静安是出息了,你三弟静瑜呢?他如今正在草原熬打拼呢,家中没个显贵人,谁都能踩他一脚,纵使立了功,难保不会被抢?
“你小妹静姝呢,十五岁还没过选秀呢?不管了?不想为她谋个好前程?”
宜修每说一句,静瑶的心都抖一抖,却无力为自己辩驳,确实,自从爷下江南后,她就松懈了——
既不想宋庶福晋那般,主动地为福晋效力,也不似蒋氏、李氏,时时刻刻牢记自己是福晋的人,事事上心;
二哥(静安)娶了绘春姑娘后,更觉得自己一家算是彻底靠上了福晋,家中兄妹都有了指望,心便慢慢沉寂了下来……
爷回来后,因着福晋没有发话,她也就不上心,碰见了爷就说上两句,没见着就安安分分待在瑞雪院,除了操持些许府务外,轻易不露头。
宜修皱着眉,呵斥道:“还记得本福晋赐你这对耳坠时,说的话么?”
静瑶猛地一惊,回想起那时的场景,本福晋希望你能一步一步走到本福晋跟前……以及那句侧福晋,这才明白:
福晋尚未放弃她,纵然对她恨铁不成钢,也还是存了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