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赵御史终于安静了,眸中藏不住笑意,心情舒畅的很,看胤禟的眼神也透着认同,“你也不小了,该学着独当一面,别总一天天的耽于女色,或是顾着你兜里那点子元宝,该有点皇子的格局。”
胤禟起先一噎,不,皇阿玛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啊,而后被宜妃、郭贵人炽热的眼神一射,只得尬笑着答话,“儿子自己挣钱自己养家,怎么不算独当一面呢?”
“皇阿玛,您别总觉得儿子我不务正业,就配不上皇子身份。就像儿子说的,我凭一己之力,养活了城外一半的流民,既没为富不仁,也没欺压百姓,还不算有出息?”
越说胤禟越觉得委屈,他经商怎么了,一个个的,就知道轻看他。
话音刚落,老八胤禩也不顾不上装“隐身”,厉声呵斥,“九弟!”
见康熙面色沉沉,胤禩当即跪地行礼:“皇阿玛,瑕不掩瑜,九弟就是为人随性、直白了些,不是有意顶嘴、冒犯的。他亦有通商兴国的志向,请皇阿玛明察。”
康熙哼了哼,“你这做哥哥的尽会给他说好话,要真对弟弟上心,就该督促他上进。”
胤禩低着头不敢回话,胤禟不服气地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五福晋咽下嘴里的冰粉,扶着腰行礼,“皇阿玛,九弟可能干了,也顾家,对额娘孝顺,没少关照嫂子、弟妹与侄子们,怎么不算有出息呢?”
康熙一瞧五福晋行礼,连忙让人扶她起来,无奈地笑道:“好,好好,他有出息了,赶紧坐下。”
五福晋眼角瞥了眼宜修,宜修眯着眼颔首,嘿嘿两声笑着坐下。
“胤禩、胤禟,你们也坐下吧,好好一场热闹的盛宴,别耽误朕看比赛。”
康熙对老八护老九的反应丝毫不意外,但五福晋上赶着帮忙说好话……难免多想了两分。
老九打小就喜欢银子,成年后出宫开府,第一时间就是开店铺挣钱,但赚的钱一股脑都给了老八,宜妃和老五、五福晋等亲娘、亲哥、亲嫂子,那是连毛都没沾边。
除了老八、老十,压根没谁跟他处得来,人缘……谁见了不得摇头,真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现在……三福晋、四福晋、八福晋面色动容,五福晋更是上赶着维护,甭管是为了宜妃,还是老九真变好了,足以表明老九更有人缘儿了,怎么不算进步呢?
瞅着对一心哄侄子,却对老八、老九情况充耳不闻的太子和老大,又望望面露担忧与窃喜的儿媳们,康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说太子、老大丝毫不顾手足亲情,人家照看弘晖、弘春是真用心;
说他们在乎自家兄弟吧,有孕的五福晋都行礼出言了,这俩眼都不抬一下……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康熙只得转头,继续与乌尔锦噶喇普亲王聊天,“这两匹骏马有点眼熟啊。”
乌尔锦噶喇普亲王呵呵一笑,“唉,可不是,我部落最好的神骏啊!”又似无奈地抱怨,“臣是嫁了女儿又折了骏马,您呐,就偷笑吧!”
“哈哈哈,朕当年就说过,总有一天会把你部落最好的马带走。”
“……”
原以为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赵御史又“出山”了。
“九阿哥,臣多嘴问一句,今儿满场都是骑马、射箭、垂丸、拳脚功夫比试的项目,没半点文人雅致?”
……
在场人都觉得赵“喷子”疯了,你一个免费到场看比赛的,乱逼逼个啥?
怎么,真骂人挑刺上瘾了,什么都想说两句,你也不瞧瞧在场的都是谁,有你说话的份?
“马球盛宴设了五十多个项目,有武比,也有文比,就怕您看不出来。”胤禟正憋着一股子火,直接回怼道。
“哦?臣活了四十来年,只知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若九阿哥能让臣开开眼,定然不会错过。”
“你……好,这可是你说的。”胤禟刚想破口大骂,猛地顿住了,“嗯嗯”两声,开玩笑般地开口。
“还以为赵大人不知道呢,原来您知道啊!早说嘛,一会儿乙字号球场的蹴鞠赛就开场了,小赵大人可不就要上场,皇阿玛,咱们去捧捧场?”
“啊?犬、犬、犬子有来?”赵御史有些傻眼,振毅(赵御史的小儿子)昨儿不是说,今日要出门参加富察大人家的文会?怎会在马球场这儿呢?
素来伶牙俐齿的赵御史哑了嘴,康熙并在场众人无不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儿。
胤禟挑眉地给康熙使了个看戏的眼神,嗤笑一声:“小赵大人也算虎父无犬子,短短二十天,就从一众球队中脱颖而出,不仅是西岭队的主力,还是本次热门的夺冠选手呢,赵大人,不开心吗?”
胤禟说着风凉话,颇有种差生带坏好学生的成就感,心里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