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明了说,我魏东亭是为朝廷拼过命的老臣,你就算是皇阿哥,是皇长子,也不能轻视我。
要不是这老家伙,是看着他长大的人,情分匪浅,胤褆高低得啐他一口:你不还钱,用命相逼,还有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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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不还钱的人,还有人拿国库的银子对外放高利贷,为何您不找他们,为何非要逼老臣呢?大阿哥,老臣做错了什么,何至于为大清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再者,这钱也不是老夫非要欠下的啊!!老夫也有老夫的苦衷,也是为了主子,为了大清啊,您怎么能……怎么能对老臣如此狠心呐!!”
魏东亭仿佛要将挤压在内心一辈子的委屈发泄出来,不甘地吼叫,不似直郡王那般怒火十足,而是悲痛,难以言表的悲恸与无奈……
说到最后,不知是质问眼前的大阿哥,还是对着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康熙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魏东亭你个老东西,你敢说这钱……”胤褆刚想刨根问底,魏东亭已然晕厥过去,也许是不想听,也许是不想答,或许……更不愿意接受眼下这现实!
胤褆压下内心疑惑的同时,让人赶紧看顾好魏东亭,这老东西地位在皇阿玛那儿不一般,可不能死在自己手上,瞧着魏东亭那悲痛晕厥的模样,于心不忍之下喃喃道。
“你个老东西,白活了这么多年!
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君臣有别这么个浅显的道理,你个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都不懂吗?
不怪皇阿玛、老二都支持拿你开刀,就你这做派,不被推出来当替死鬼才怪!”
这话一出,边上搬运财物的好几个兵马司人员差点脚底打滑,孟佳·多罗道更是恨不得自个儿是聋哑人,这话是他们这些不入流之人能听的?
直郡王,求您收收神威吧,再这样下去,没被您威慑吓死,也得被您言语活活吓死!
等魏东亭一家抄的就剩下个宅子还齐全后,胤褆二话不说,让五城兵马司把魏东亭一家老小都押入刑部天牢,死命令是一定不能让人死了。
随即,立马跑进宫里,把事儿向康熙交代个七七八八,期间,还不忘给太子挤眉弄眼,那意思很明显:
老二,哥哥已经把人家里给抄了,但魏东亭这家伙寻死的事儿,你得帮我担责,起码一半,不然……那就别怪大哥我翻脸!
太子都没眼瞧他,打发李德全小心地把弘晖、弘春几个送回毓庆宫后,深呼吸几口气。
压下听见“魏东亭自缢”时后背升起的一股彻骨寒意,理了理衣摆,用云淡风轻地语气,朝着康熙道:“皇阿玛,好在大哥去的及时,否则……咱们皇家刻薄寡恩、逼迫老臣寻死的恶名可就……”
胤褆突然这话,眼睛一亮,“噔噔噔”地磕头应是,暗叹:老二果然心黑,一句话就把他责任给摘了,好家伙……以后还是注意点,别不知不觉被这家伙挖坑埋了!
康熙沉默不语,闭眼养神,挥手让二人退下。
老大见状刚想走,就被太子给制止,在胤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太子再度开口,“皇阿玛,平郡王府也闹得一场,您可知为何?”
康熙猛地睁开眼,杀人的目光瞬间盯向太子,一旁想走的胤褆也被牵连……
“大清官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皇阿玛无论您愿不愿意承认,现在官场上这群人一切都只为利,甚至就连宗室都染上这毛病。”
“区区一个宗室闲散的郡王,若非有人背后支持,如何敢明目张胆地算计皇阿哥,要不是八弟妹去的及时,只怕,皇家既要背负刻薄寡恩、苛待老臣的骂名,还要捏鼻子抹了老臣们的国库欠款。”
“皇阿玛,事已至此,您还要沉默?还要犹豫吗?”
太子古井无波的语气中透着寒风刺骨的冷意,胤褆已经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这还是上午恳切求我心疼皇阿玛,务必要抄家后保住魏东亭宽慰皇阿玛的老二吗?
是老二疯了,还是他疯了,老二这是要逼宫皇阿玛?我的长生天啊,老二这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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