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温宪这对新母女,起初对改玉牒这事儿,感觉平平。
静妃以为皇上疼惜温宪,想让自己像照看十七一样照拂温宪,内心对康熙偏爱温宪不在乎端静有些不满,但在后宫沉浮多年,她知道这种不满是徒然的,便平静地接受了。
直到端静、宜修接连送信来,她才知晓,原来是女儿担忧她坐不稳妃位,和四福晋一起为自己谋算更大的筹码。又哭了一场后,红着眼眶对太后、皇上承诺,必定会好好照顾好温宪,不辜负他们的信任。
一连三天,日日派身边的嬷嬷去公主府开解温宪不说,还取出幼年端静戴过的翡翠长命锁,配上亲绣的“观音送子图”。
温宪瞧着这些用心准备的礼物,心有慰藉,更恨乌雅氏的同时,对不太熟悉的静妃也有了好感,连连表示:待自己养好身子,就去启祥宫拜访。
太后、康熙见温宪如此,对改玉牒一事儿很是满意:果然,了断乌雅氏和温宪联系后,温宪整个人开朗不少;静妃当真是慈母心肠,温宪有她照看一定会好起来的。
宜修也很是满意。为了让静妃能在皇阿玛面前自然地展现慈母形象,自己托通嫔给静妃的消息是,她越是对宫内的孩子和蔼可亲,皇阿玛就越觉亏欠她们母女。
事实证明,下意识流露的真情,最能打动人心,便是有着铁石心肠的皇阿玛也不例外。
宜修想着乌雅氏知晓这一消息后的神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姑母啊姑母,如今,你是真的只能靠小儿子了,哈哈哈……”
李嬷嬷笑吟吟的奉承,“主子,她啊,也就这样了,而您的路,还长着呢!”
宜修敛了神情,扶着李嬷嬷走到书桌前,再次挥笔泼墨一番,两首信便成,朝剪秋吩咐道。
“一份给端静,并告知孟佳氏挑选十几个族内武艺不错的儿郎,跟着商队一起去喀喇沁部。一份让高无庸派人送去江南,务必要让爷收到。”
剪秋如今学乖了,沉声应下大步离去。
李嬷嬷轻笑道:“爷走了个二十余天,您那每五日就让前院送封信,想必爷一定会能体会到您的思念与牵挂。”
宜修眼神空洞,悠悠道了句,“有些事儿,论心不论迹;有些事儿,论迹不论心。”
“主子,夫妻之间,真真假假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儿,得让对方上心,得让对方感受到您的在乎,这……就够了!”李嬷嬷语重心长地赞同道。
宜修闻言轻笑嫣然,想了想,神情略有忧愁,询问道:“弘皓的洗三宴,得给那些在京的蒙古亲王福晋、世子福晋等下帖子,还有不少宗室的蒙古福晋们,少不得要应付一番。”
“主子连阿灵阿福晋(小乌雅氏)都不放在眼中,这些算什么!”李嬷嬷捏着宜修肩,眼中含着亮光,打气道,“左不过是一个庶福晋儿子的洗三宴,还能胜过咱们弘晖阿哥的不成,随意说两句就好。您可是雍郡王福晋、府上的女主子,露个脸便是给足她们体面了。”
宜修笑的轻快,片刻又摇了摇头,扶额按着太阳穴,倾诉道:“这是自然,不过我最忧心的是孟佳氏底子太差,那十几个武艺不错的儿郎啊,怕是不好凑。可在端静那边混熟脸就能升迁的好处啊,我是真不想便宜了乌拉那拉氏。但弘晖他们将来……少不了亲族相助,唉!”
“这……”李嬷嬷低了头,这孟佳氏确实底子差,这两年在福晋扶持下才有了些起色。
沉思片刻后,李嬷嬷试探着道:“福晋,您那阿玛确实不怎么样,可上回儿替咱们办事儿的大伯娘及其儿媳,还有乌拉那拉氏几位族老,还过得去,您看?”
见宜修略有所思,李嬷嬷再度提议,“还有通嫔、密贵人以及静妃、敏妃的家族,她们族中也有些不错的好儿郎,既然是盟友,为何不想想她们呢?”
“爷还是镶白旗旗主,他名下所有的旗民,可尽着您选呢?”
宜修笑吟吟地看向李嬷嬷,嘟嘴道:“果真,姜还是老的辣,嬷嬷,终究是您见识广,是我狭隘了。”
话音刚落,宜修唤人翻出了狗男人镶白旗下旗民花名册,查看了几遍后,又细细回想了兆佳氏、章佳氏、乌喇那拉氏、王氏及其姻亲中有没有出名的人。
翻来覆去思量许久,最终定了下三个人——章佳·阿克敦、兆佳·德成、辉发那拉·诺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