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乳酪做得甜而不腻、浓而不腥,尝尝?”
“嗯,若是母亲在这里的话,也会喜欢上这个的。”秦氏对羊乳牛乳一类的吃食都心存反感,就是因为那股子腥膻味,而眼前这个乳酪球却叫人尝不出腥味来。
说到这里,闻昭抬起头,“三哥,我们何时回去?”
姜闻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言罢又给闻昭倒了一杯酒,“这是西域的葡萄酒,容易醉人,所以就只能喝这一杯。”
“好好好。”
闻昭在陇右过的日子安详平静,远在天山的沈神医却暴怒地一掌拍向桌子。
“这劳什子皇帝!江山迟早败在他的手上!”
他虽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身边的药童却只是劝道,“师父莫生气,为他人气坏自己不值得。”
沈神医站起身,负手走来走去,嘴上不住念叨,“早先就不同意将秋桑嫁到京城去,偏她就喜欢那个小子,唉!这下出乱子了。罢了罢了,我就这一个女儿,不为她折腰为谁折腰。”
“走走走,收拾行装!”
见两个药童都忙去了,沈神医犹自气道,“哼!给他医出毛病了可别怪我。对对对,医得他江山易主,我再跑路。”
“不成不成,清名有碍,有悖医德啊。”
“哎呀,跟这荒唐君主讲什么医德。”
“不行不行,秋桑还在他手里啊。”
两个童子对自家师父这样的自言自语早已司空见惯,毫不停顿地继续收拾行李。
沈神医上路的时候,天山脚下都已大雪纷飞。
眼看着年关将近,姜闻熠也加紧了手上的事宜,等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便带了闻昭乘马车驶往京城。
若他们够快,还可以赶上年关。
而远在京城的姜家却是乌云密布,姜闻道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饭也吃得越发少了。
“大公子,若是不吃饭,如何有力气去寻夫人呢?”外头的丫鬟敲着门,满面急色。
远远地见姜大爷走过来,跟看见了救星似的,上前就要汇报情况。姜大爷挥挥手叫她退下,冲里边吼道,“姜闻道!你就这么脆弱吗?!若是你就这样被打垮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姜闻道坐在榻边,缓缓抬起眼看向门口,却仍是没有开门出去。他的秋桑已经怀胎九月了,他实在不敢想秋桑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况。一想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姜闻道!你不想知道沈氏在哪里吗?”
“啪”,门被一下子打开了。
姜大爷看着这个满脸胡茬、形容憔悴的儿子,突然有些语塞。
姜闻昭瞪着猩红的眼,急切地重复询问,“她在哪里?在哪里啊???”
姜大爷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只伸出一只手。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封信。姜闻道一把拿过信,几乎是用抢的,随即迫不及待地拆看起来。
这是沈神医寄到姜家的,想必过不了几日,沈神医也会到京城了。只是这信里一上来就将姜家骂了个狗血淋头,姜大爷忽地有些担心姜闻道受不住这样字字诛心的责骂。
姜闻道扶着门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