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把牛奶杯推给了唐珀。唐珀接下,啜了一口,又道:“不过我与你的关系或许与他们相似。”
郁飞尘顿时想起了母舰上的那些年少时光,笑了笑:“你可没教过我什么。”
唐珀眼睫微微弯了一下,没回答。
郁飞尘起身拿了杯果汁,回来后手铐的一端还安静摆在桌上没动丝毫,似乎在等他认领一般。他想起方才的对话,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回想往事了。
唐珀在观察他没错,但这些日子,他也逐渐看到一个更加完整的长官。
接下来的生活很乏味,阿希礼上将总是犹豫要不要把唐珀关回去,霍普神父每天早上来请教一次现在的航行是否正常。郁飞尘用自己的房间收留了唐珀。
即使是主神的意志也无法完全抵御命运伴生的生理本能,唐珀每晚都要打一支抑制剂才能入睡,但睡着睡着,又会靠在郁飞尘身边。
郁飞尘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唐珀本能觉得未成年的aha危险性较低,而不是因为其他。
而他放任唐珀枕在自己胸前,也是因为永眠花的气息能够改善睡眠。
但随着能嗅到的永眠花香气愈发明显,他逐渐感到难以言喻的麻烦正在接近。他还知道自己喜欢有序而非失序,天生有规避麻烦的倾向。
就在一个他看着唐珀的睡颜,感到困扰的深夜,霍普神父托秘书传来消息,找到了一个可跃迁的标点。不知道通往哪里,但跃迁点附近一定有帝国航空港,他们得在那里检修一番,再重新规划去矿星的路线。
秘书说这话的时候郁飞尘不得不捂着唐珀的耳朵把人扣在怀里,唐珀离最后时限只有三天了,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成为彻底应激的诱因。
秘书审慎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公爵,虽然注定无法拥有oga,但你也不要对另一个aha下手。您以前就很怕主教,现在难道不怕反被”
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郁飞尘:“你可以走了。”
白松至少不会说这种胡话,虽然郁飞尘总觉得那孩子一直杳无音讯,现在可能被投放到了矿星,正在辛劳挖矿。
秘书乖巧离开,郁飞尘又叫住他,问了一句:“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秘书回答了一个日期,郁飞尘陷入沉默。
沉默中,舰船完成了跃迁。舷窗外展开一片浩瀚星空,跃迁开始时,郁飞尘就注意到周围的群星黯淡了一瞬,现在离开跃迁亚空间,他又看到了同样的黯淡场景。
“你再说一遍,”郁飞尘低声接着霍普神父的通讯,“我们在哪里”
“紫罗兰航空港,就在首都墨霍附近。鸢尾花空港对面那个。我已经向港口发出接驳信号了。”霍普说绕了一圈,竟然不巧又回了首都星。
接下是顺势去首都蹬浑水,还是去继续去矿星完成任务等待成年礼成年礼之后他会得到一整个三顿星系的统治权,包括领土与军队,他已经计划好先把唐珀那套通用语言引入自己的封地,然后花些时间收拢军队,最后考虑是否直接端掉教廷。
郁飞尘正想着,阿希礼上将的通讯又打来了。
“我收到了墨霍的消息,你叔叔传来的,”上将语气严肃,“你现在必须立刻回墨霍,去见教皇冕下”
郁飞尘:“发生什么了吗”
“帝都出事了,”上将语气急促,“皇帝陛下意外遭遇雪人,蒸发了。”
郁飞尘:“”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不管你死在房间里在和唐珀鬼混什么,现在,穿好衣服给我出来,立刻。”
郁飞尘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唐珀,这人难得睡得深了一次。
“陛下蒸发了,但”他有些许疑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还未天亮的清晨,葬礼不会在这个时候举行。
那边传来拍打桌子的声音。
“你这个一你一一”阿希礼上将喘了几口气,道:“他没有孩子,只有两个已逝的姐姐,我想你不至于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叫什么。
上将的语气中饱含对帝国未来命运的绝望:“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郁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