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宣顿了顿足。
谭氏已经又开始念叨了,“娘看啊,你还是去秦素素那儿看看吧,当务之急是把她先稳住,省得她狗急跳墙,胡乱嚼舌,等爵位的事一了,到时再收拾她不迟!”
“娘,”沈承宣皱着眉,“我想去七月她娘那儿。”谭氏一听,眉毛登时挑地老高,尖着嗓子道:“去那儿做什么?这种女人就该晾着她,让她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省得觉得自己多金贵,多可人疼似的。我说宣儿,你
昨儿就是太给她脸了,才让她蹬鼻子上脸——”
“娘!”沈承宣懊恼地打断谭氏的话。
“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出了门。看着儿子的背影逐渐变小又最终消失,谭氏一愣,随即只觉得心痛地厉害,忍不住喃喃道:“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居然为个女人顶撞我……”说着说着就流下
泪来。
……
出了正房,沈承宣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朝宜生的院子走去。
他依旧生气,气她昨日那样拒绝他,也气她今日那般不自重,那般不避讳地进了沈问秋的院子。然而再怎么气,她也是自己的妻子。
往日一两个月不踏入她的院子,他也并不觉得怎样,因为他知道,她就在那里,跑不了,别人也抢不走。若是他在外面玩儿累了,一转身就能看到她。
可是,如今不同,沈问秋回来了,他们还见面了。
这让他无法忍受。
沈承宣到的时候,宜生正在洗漱。
白日里,宜生已经吩咐过红绡绿袖,说以后不管谁进院子,都必须得通报,哪怕对方是少爷,哪怕对方不让声张。想到昨夜的事,红绡绿袖都纷纷点头如捣蒜。
是以,今日沈承宣刚一进院子,宜生便知道了。
她先让七月脱了衣服上床躺好,嘱咐她先睡,阿娘一会儿就回,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才走了出去。
走出门,立刻转身将房门反锁。
正走过来的沈承宣一眼就看到她的动作,他的脸立刻黑了:“宜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宜生面色平静无波:“如你所见。”
沈承宣一脸疲累:“宜生,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宜生点头:“我也不想吵架。”
“所以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她站在房门前,神情冷肃,因有台阶,便比站在院中的沈承宣高了一些,显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听了那话,又被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承宣又愤怒又不解:“宜生,你究竟怎么了?我知道你生气,你愤恨,可这一切——我也不想啊!”
他都这样委曲求全了,哪怕她昨日那样拒绝他,他也没有怎么生气,今儿照旧跑来,她还想怎样?
宜生却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我不生气。”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生气,我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很累。”
沈承宣怒极反笑,想起昨日被打断的好事,不禁邪火又起。
他忽然大踏步地朝宜生走来。
“别过来!”宜生紧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沈承宣视若罔闻,依旧大踏步上前。
这世上没那么多凑巧的事,沈问秋能坏他一次好事,难道还能次次都赶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