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间石室之内,唯一可以避开狗头鼠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之前进来时候的狭窄通道,一个是石室中间悬挂在珠宝海洋上空的吊桥。
听那几声怒吼,狗头鼠应该已经来到近前,并且至少有两只,随时都有可能从同道中冲出来。
四个人对视一眼,顾不上其他许多,各自拿好自己的东西饶有默契的冲向距离最近的吊桥。
吊桥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大约有二十米左右,仅仅用了不到五秒钟时间几人就冲到近前,冷琦光头轻轻一跃跳了上去,我也跟在他们身后爬上石板。骨头的体格较壮,而且他的平衡感不是很好,平常爬树爬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攀爬这种极不稳定的石板就显得费力许多。
由于石板一直在微微晃动,着力点也不好把控,所以骨头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爬上去。他越是着急,攀爬的幅度就越大,幅度越大石板也就晃动的越厉害,攀爬起来就变得更加艰难,如此恶性循环折腾了足足二十多秒他虽然已经趴在了石板上,但是大半个身子仍然悬在半空。
就在几个人费力的把骨头往石板上拖拽的时候,一声更为清晰的怒吼在侧边响起。我下意识抬头看去,不用借助龙眼手电都能清楚的看到四个散发着荧绿色光芒的亮点从先前狗头鼠消失的通道里急速飘了出来!接着冷琦就举起手电照了过去,在龙眼手电的强光之下,我看到果然是那只狗头鼠搬了救兵又折返了回来,它脑袋上的毛发还湿漉漉的,散发着花露水和腥臭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
而后边的那只暂且被定位为‘救兵’的狗头鼠,体型明显大了不止一圈,样貌也更加凶猛,两根长长的獠牙都已经龇出嘴角长到了外面,犹如黑熊和野猪的结合体一样。如果说前一只狗头鼠像林子里的黑熊,那么这一只就是我们曾经遇见过的人熊,无论从体格还是情绪上都更加暴躁了许多!
两只狗头鼠冲出通道之后用后腿直立支撑起身体在石室内扫视一圈,似乎是在寻找我们的踪迹,随后将目光锁定在骨头和朗姆身上四足并用飞快的扑了过来!
尽管相隔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但是狗头鼠那闪电般的速度我们刚刚已经深刻领教过了,于是我和光头一左一右将身体固定在石板上,拼了命的把体重一百多公斤的骨头硬生生给拎到了石桥之上。见到骨头成功的爬了上去,朗姆这才后退了几步,借着瞬间爆发助跑一段距离,一个漂亮的鱼跃跳上石板来到我们身边。
就在朗姆双脚离开地面的同时,体型略大一些的狗头鼠已经冲到近前,也借着冲力一跃而起直扑朗姆,两只锋利的爪子贴着朗姆的肚皮划了过去。幸亏它们的体格笨重,在跳跃方面算是弱项,否则高度再提升一厘米,朗姆都免不了开膛破肚的下场!
吊桥第一块石板距离地面的高度在三米左右,接下来依次升高,一直到尽头放置棺椁的圆形石板到达顶端。
成功爬上了第一块石板,就在我们以为安全了的时候,那只体型庞大的狗头鼠竟然再次一跃而起,用盾牌一样的肩膀狠狠撞击石板底部。巨大的石板被撞的升高了一些,随后落到原来的高度颤了一颤,两根皮绳噼里啪啦接连断裂!由于是两侧各断了一根,所以石板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角度略微有些倾斜。
每块石板都使用六根皮绳悬吊在半空,此刻我们四个人和一只獒外加四包装备的重量完全已经超让皮绳紧紧绷直,狗头鼠只要再撞击一次,剩余的四根皮绳多半也会在瞬间全部断裂。
现在这种情况,一旦掉下去被两只狗头鼠所包围,那绝对不是一瓶花露水就能脱险的事情了。
看着摇摇欲坠的石板,冷琦最先跳到了更高的石板上边,光头和朗姆也紧随其后。我扶起骨头,将他也推了过去,随后自己刚刚迈上去一条腿,狗头鼠再一次撞击在了石板底部。这一次没有了我们的重量,它又增加了几分力道,又厚又重的长方形石板直接被撞的飞了起来,坠下去之后正如我所料,四根皮绳发出几声脆响齐刷刷断掉。
我的重心在迈出第一条腿的时候已经放在了第二块石板上,再加上两只手臂有光头和冷琦拉着,所以并没有跟着石板一块掉落下去。不过有一条断裂的皮绳犹如皮鞭一样重重的抽在了我的小腿之上,我感到小腿先是一阵发麻,紧接着一阵灼烧的疼痛感瞬间充斥了整个大脑。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古代为犯人行刑最常用的为什么是鞭刑,就这种疼痛的程度和持续的时间,若是把我换成犯人,一鞭子下去绝对有什么交待什么,绝不隐瞒……
被冷琦和光头拉着坐在石板上,这个高度狗头鼠已经碰触不到,只能在底下呲牙咧嘴来回踱步。我举起手电照了照自己的小腿,休闲裤竟然都被皮绳弹射的巨大力道抽的破了口子,从膝盖到脚趾,全部都是又疼又麻的感觉。我望着还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的皮绳,张了张嘴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了保险起见,四个人又往高处爬了几个台阶,到达距离地面七八米的高度这才放下心来。
冷琦把我的裤腿慢慢卷上去,小腿后面有一道接近二十厘米的伤口,要说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更加贴切,只有四个字:皮开肉绽……
看着冷琦给我涂抹消炎药,光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打趣:“老张,你这几天肯定是八字倒转霉运当头,不适合出行。以后再外出的时候,还是提前找人算上一卦吧。这次出来,我看咱们准备的这点消炎药和创可贴全都得用在你身上。”
我的面门还隐隐作痛,现在小腿上又来了这么一下,抬头瞪了一眼光头开口埋怨:“走个**霉运,刚才要不是你欠欠的要吃人家孩子,底下这俩货能这么穷追不舍的么!……”
提到‘吃’,光头和骨头的肚子里同时咕噜噜的响了两声。本来就已经欠了两顿饭,再加上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的确有些饿了。替我包扎好了伤口,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拿出巧克力和香肠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一根价值一块钱的香肠和巴掌大小的巧克力,说实话这点东西拿来当零食都不够吃的,更别说是正餐,两分钟不到大伙就都吃了个干净,朗姆更是一口的事,甚至都没有咀嚼就咽进了肚子。此刻再回想着那些狗头鼠幼崽,我心里的确没有那么排斥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有吃的就行……
把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光头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举着龙眼手电照向吊桥尽头的金色狗头棺椁:“兄弟们,你们说那棺材里装的是什么,会不会是那个‘全死’教授所说的皮特?”
我抬眼看了看他:“已经出了这么多事,你别再动什么花花肠子,有那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样才能出去。”
光头耸了耸肩:“我能动什么花花肠子,倒是你,张瑞同志,对了还有老骨。算我求你们两个,千万把乌鸦嘴闭上,告诉你们多少次了,祖师爷说过,在斗子里不能讲不吉利的话!”
沉了口气,我举着手电去查看吊桥下边的情况。先前那块石板并没有砸到狗头鼠,而是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那两只狗头鼠不知道跟我们谁有着深仇大恨,铁了心的要消灭我们。既然碰触不到石板,索性就不走了,一边一只趴在两侧,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几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一座单向吊桥,尽头的最高点便是那口金色狗头棺椁,再没有其他出路。所以想要回到地面,还是得等到两只狗头鼠离开之后再原路返回。这是一场被动持久战,它们不走,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坐在石板上慢慢等待……
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昨天还好一些,几个人都比较困乏,大不了在石板上睡一夜,第二天狗头鼠没准已经离开了。而现在四个人都是刚刚睡醒没有多久,异常精神。尤其是我,脸上腿上都在隐隐作痛,就算想睡觉都闭不上眼睛……
就这样,两只狗头鼠趴在吊桥下边不肯离开,四个人坐在吊桥上边干瞪眼的看着。按照狗头鼠庞大的体型来分析,原本我以为它们不会有太多耐心,最多一个小时也该离开了。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六个钟头!整整六个小时过去,两只狗头鼠依然趴在桥下,表情凶狠,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目光仍然盯在我们几人身上不曾离开过半秒。
光头打了个哈气:“得,这回遇上两个不怕耽误事的主。看这架势,不等到咱们下去,是坚决不罢休呐……不过也是,在这种鸟屎都进不来的石头窝里,估计也有日子没开斋了,现在好不容易遇上四块肥肉,换做是我,我也得吃到嘴里再走……”
接连坐了六个多小时,我全身的骨头又酸又痛,低头看了看那两只狗头鼠心里也充满了无奈,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等吧……”
“要等你们等,秃爷实在是坐不住了。你们待着,我去前边研究研究那口棺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完光秃从背包侧边抽出那把红星牌兵工铲,不等我们回应就向着石桥尽头那口金色狗头棺椁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