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刘长风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你刚才说你在那里杀了好多日本鬼子,那村子里的老百姓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女孩子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当然也听说过日本人的残暴。
“姑娘,你,你是那个村子的人吗?”刘长风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是,我就是三槐村的人,你快告诉我,村民们怎么样了?”女孩子焦急的说道。
刘长风默默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说,他如果如实的说那个村子的人已经全部死了,不知道这个美丽纯真的姑娘能不能接受得了,那些死去的人显然也包括了这个姑娘的亲人。
看着刘长风欲言又止的样子,女孩子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脸色苍白,快步走了上来,握住刘长风的手臂,焦急的问道:“大哥,告诉我,日本鬼子是不是杀人了?是一个?还是两个?”
看着女孩子惊恐苍白的脸,刘长风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一瞬间失去所有的亲人,这种痛苦可能会令这个女孩子崩溃,但她迟早都会知道的,把心一横,干涩的说道:“他们全部都死了。”
女孩子身体一晃,差点摔倒,脸色更加苍白,以手捂住额头,大口的喘气。突然间发了疯一般沿着小路向前跑去。
刘长风叹了口气,他明白女孩子的心情,他也明白现在无论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默默的跟了上去。
三槐村。那三棵槐树还是静静的竖立在小河边,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寒风吹过,发出一阵阵呜咽的悲鸣声,好像在为村子里悲惨的景象而哭泣。
看着满地的尸体,女孩子带着满脸的惊恐,脸色惨白如纸,紧紧的咬着嘴唇,泪水已不知不觉间溢出了眼眶,身体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直走到村里唯一的青砖房子前,快步跨进院子,猛地看到水井旁边的一具尸体,一下子扑了过去。
“爹”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痛哭出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涌了出来。
刘长风站在院子的门口,默默的站着,喉头哽咽。
突然女孩子站了起来,疯了一般冲向里屋,又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哭声,凄厉,凄凉,令人揪心不已。
刘长风默默的等待着,这个女孩子的痛苦只有她一个人承受,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天空中灰蒙蒙一片,重重的阴霾好像迷雾一般,总也化不开,太阳好像不忍看见这里的人间惨象,躲在厚厚的云层里面不愿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止住了哭声,从里屋走了出来,脸上泪痕纵横,缓缓走到刘长风的面前,抹干了眼泪,平静的说道:“大哥,是不是日本鬼子杀害了这里的村民们,然后你又杀死了这些天杀的小鬼子。”
刘长风默默点了点头,道:“是,可惜我来的太晚了。”
“就你一个人?”女孩侧着头问道。
刘长风又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件事有点令人匪夷所思,毕竟这时候的国军正值大溃退,日本兵被国军莫些人神化了,在南京保卫战溃退的时候,据说一百多个日本兵就敢撵着国军的一个团追,令人相当无语,自己一个人就击毙日军一个小队,蒋委员长要是知道了,恐怕一枚青天白日勋章是少不了的。
“大哥,我相信你,你能不能教我打鬼子的本事,我要报仇。”女孩清澈的眼睛目光坚毅。
“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你要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属于男人的游戏。”刘长风缓缓摇了摇头。虽然在前世有很多抗战神剧,里面的女孩子威风八面,杀敌无数,但那只是天才的导演迎合大众的臆想而制作的神剧罢了,完全忽视了战争的残酷性。
那女孩顿时急了,说道:“不,女人也有女人的优势,我毕业于北平燕京大学,头脑灵活,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你看我刚才跑了那么远的路,一点事都没有,再说了,蒋委员长也说过,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抗战守土之责。”
刘长风心念一动,说道:“你听说过延安吗?”
“当然听说过,那里是革命的摇篮和圣地,是很多进步青年学生向往的地方,我有很多同学毕业以后都去了那里。”女孩的眼里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那你就去那里怎么样?那里有适合你的工作,跟着我很危险。”刘长风劝道。
“我不怕危险,我不想做那些文书的工作,我就想上战场杀鬼子。”女孩固执的说道。
看见女孩心意已决,刘长风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我教你没问题,可是如果我觉得你不适合战场的话,你就必须听我的话,到延安去。”
“没问题,一言为定。”女孩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本领,杀鬼子,为父母和弟弟报仇雪恨。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刘长风,你叫什么名字?”刘长风伸出手去。
“刘大哥,我叫李蓉,很高兴认识你这样的大英雄。”女孩大方的握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看到了刘长风和李蓉,停了下来。
“舅舅,我爹爹和娘还有弟弟都没有了。”李蓉看到亲人,眼泪唰的一声流了下来。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眼睛含泪,在李蓉的陪伴下走进院子。
等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李蓉哭哭啼啼,那汉子沧桑奥黑的脸上也扑扑簌簌的流着眼泪。
李蓉的舅舅哽咽着说道:“小蓉,以后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
李蓉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说道:“舅舅,安葬了爹娘和弟弟后,我要和他去杀日本鬼子,为他们报仇。”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打什么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有多厉害你知道吗?就前几天,在陈家村那边,一千多国军被一百多个日本鬼子撵着跑,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只恨爹娘生少了几只脚。”李蓉舅舅又气又急。
“那是他们没用,你看见码头旁边那些日本鬼子的尸体了吗?那是刘大哥一个人打死的。”李蓉不服气的争辩道。
李蓉舅舅那一帮人顿时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吃惊的看着刘长风,目含询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