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柔和铺满一地,片刻沉默。
“你想好了?你知道的吧,陆渺在找你。我们未必就一定能赢,即便赢了,陆渺未必就不能全身而退,你就不怕他顺带掳走你?”萧悦色面色严肃。
“不怕。”叶苏摇摇头,有办法全身而退么,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埋伏陆渺的兵力从哪儿来的?”
北晋的兵力陆渺应该是摸得清清楚楚,如果发觉有异状,陆渺一定会提前采取措施。
“这个嘛,”萧悦色朝叶苏勾了勾手指,示意叶苏靠近一些,待她凑近之后才附在她耳边,“你知不知道,大约一个月前,南夏与北晋打了一仗。”
叶苏怔住,茫然地看着萧悦色,摇摇头。
她不知道,自从被江淮彦带回南夏,她对外界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可是,南夏和北晋怎么会打了一仗,萧悦色不是与江淮彦有协议,两人互帮互助么。
“假的,”萧悦色小声道,“那一仗对外号称双方不分胜负,双方兵力折损十之*,皆是惨败。其实,那一仗只是我们隐藏兵力的幌子。”
闻言,叶苏才明白过来。
那么现在这批兵力一定隐藏在沙江城外,等明夜大婚彻底歼除陆渺的势力。不止如此,现在江复盛正谋划着策反,薛景山派来刺杀江淮彦的杀手应该是动不了身了。江复盛策反,他必须尽力拦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江淮彦只要带着这批兵力回朝收拾残局便好。
“嗯。”叶苏点点头。
总算是弄明白了,她忽然想起那天上山前,江淮彦对她说结束后就会来接她的话。是说什么结束呢,北晋这边结束?还是所有一切都结束?
他在回避她,他不想让她知道么?
“你真的想好了么?”萧悦色又问。
“想好了。”叶苏点头,“明天段玉和会带着阿昭抵达帝都。”
听见叶昭要来,萧悦色表情一凝,变得有些不正常。
“嗯。”她挠了挠鼻尖。
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唇角似有若无地勾出些弧度。
*
因为这场亲事算是陆渺入赘北晋,所以婚宴在北晋国都举行。
第二日,在萧悦色的布置下,今天的公主殿只有梳妆的嬷嬷和萧悦色的侍奉丫鬟在。
叶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为一人穿了两次嫁衣。
一次为嫁他,一次为杀他。
她与萧悦色彼此的情况,皆是通过修白和段玉和来转达。
“小姐,午时已到,公子随玉和已经抵达沙江。南夏太子正与正妃娘娘在殿内用膳。”
“知道了。”叶苏靠在床边。
“快至未时,北晋公主已经将最后战略部署好。公子就要出发来与小姐会和,南夏太子正在会见北晋一些朝臣。”
“嗯。”叶苏坐在梳妆镜前,嬷嬷正在为她描眉。
“申时已到,公子已经被安置好,北晋公主已处于备战状态。陆渺的迎亲队伍正在来的路上,南夏太子似乎……不在席间。”
“嗯。”喜帕盖在脸上,叶苏微微蹙起眉。
江淮彦不在?他去哪儿了,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么。
叶苏不知道,不过,他应该是没事的吧。
门外锣鼓声震天响,漫天都是喜庆的艳红色。
“公主,该出门了。”嬷嬷在叶苏身边说。
陆渺已经候在殿外,这会儿该嬷嬷将她搀出去,一对新人共赴大殿拜天地。
“嗯。”叶苏应了,心情有些复杂。虽说是为了杀了陆渺,但实在不愿与他拜天地。
站起身刚走两步便叫人捉住了手,那人劲道很大,叶苏身子一个不稳跌入他的怀里。柔软又坚实的胸膛,体温透过衣衫交换。
鼻间被兰草香充盈着,叶苏咬唇。
“带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