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情况,如果在前世,上官霓裳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但现在上官霓裳却很纠结,生怕找官府会惹上新的麻烦。
但韩语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嚷嚷着推开门,大喊着,“掌柜的,我丢东西了,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上官霓裳尚未来得及阻拦,见韩语已经跑下了楼,只得跟了上去。
上官霓裳刚到一楼大堂,就看到门口一队人挤了过来,身穿缁衣,腰挂横刀,当先一人袖口处缝了两道红缨,张嘴大喝道,“谁喊着报官啊,本捕头巡逻至此,有何冤情尽管诉来。”
真是找捕快,捕快就到了。
太巧了,这其中绝对有诈!上官霓裳反应过来,刚想提醒韩语,却无语地看到韩语已经迎了上去,道了一个万福,“捕头大爷安好,小女子是城南李家庄人士,欲上京投亲,昨晚住宿这家店中,不想店家乘我们母女熟睡,将我们的行李全部偷走了,请捕头大老爷为小女子做主啊!”
上官霓裳彻底无语了,这韩语一点证据都没有都直接指认,这样会让自己很被动的知道吗?
果然,店掌柜小眼睛一眯,跟着迎着出来,“捕头大人,冤枉啊,分明是母女二人想赖小人的店钱,诬陷小人啊,小人开店二十年了,何曾盗窃过客人的东西啊!”
捕头冷冷地扫过两人,从鼻孔里哼出了一个字,“搜!”
一群捕快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一队径直奔向了掌柜的小屋,一队上楼搜查韩语两人的房间,倒也分工明确。
店掌柜有些怨恨地看了韩语一眼,脸上忙又堆满了笑容,“捕头大人您为我们这些小民巡逻,真是太辛苦了,都是您在,县里好几年没有大案了呢。我们这些小民也仰仗您的护佑才能安心做点小生意,说起来,捕头大人您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呢。”
店掌柜说起这些恭维人的话那是一套一套的,这个捕头显然也极为受用,紧绷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舒展。
店掌柜见状暗喜,忙亲自搬来了自己屋里的太师椅,用袖子擦拭了一番,请捕头上座,然后在搀扶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一个锦囊塞了过去。
捕头暗暗捏了一下锦囊,感觉硬邦邦的,应该是银子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秦掌柜在县城开店二十年,童叟无欺,那也是有口皆碑的。”
秦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重叠的下巴一颤一颤的,“全仰官爷们护佑,乡亲们抬爱。”
见秦掌柜和捕头越说越热络,韩语暗暗着急,上官霓裳却是冷眼静静看着,思考着应对之策。
两队捕快先后下来了,搜查秦掌柜房间的一队禀报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物品,而搜查韩语两人房间的一队下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裹。
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好几串珍珠,十几片金叶子还有好几套云锦华服。
韩语彻底傻眼了,上官霓裳心中却在急速思考:这明显是有预谋的,到底是谁在陷害自己呢?按理说,韩语她们母女俩刚到县城,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可能得罪到这里的人啊。
一开始,上官霓裳是怀疑店掌柜见财起意,但现在捕快从她们房间里搜出了这些东西,那就说明捕快也是一早安排好的,店掌柜还没有这个能量。何况,她们昨晚偶然投宿了这家店,与店掌柜无冤无仇,店掌柜没理由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她们。
捕头一拍桌子,大吼道,“原来是对母女盗啊!昨晚县城郑大户家失窃,丢失了郑老夫人的珍珠、金叶子还有张大户准备进献给县太爷的华服,现在人赃俱获,带走!”
捕快如狼似虎地涌上来,不由分说就将哭喊着冤枉的韩语和冷冷不发一言的上官霓裳母女绑了起来。
被推进了冰冷的女牢,韩语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泪珠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掉落个没完,哭嚎着什么自己命苦,刚出门就被陷害,自己早说了不要出门,都是死丫头撺掇的等等。
上官霓裳虽然表面上平静,心中也是焦躁至极,按今天那个捕头的说法,如果坐实了自己偷盗郑大户的罪名,按大唐律例,盗窃一尺绢,杖六十,盗一匹绢,杖七十,盗五匹绢,徒刑一年,盗五十匹绢,流放三千里,劳役三年。
而郑大户失窃的可是金叶子、珍珠,折合起来恐怕有一百匹绢的价值了。上官霓裳可不想流放三千里,别说流放三千里了,就是流放三百里,上官霓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扛得住,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更让上官霓裳觉得郁闷的是,直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是谁在陷害她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居心,自然也没有应对之法。
实在不想听韩语哭嚎个没完,上官霓裳只得四处打量,借此转移注意力。
入眼所见,是一个约有四五十平米的“大房间”,四周是磨得很光滑的毛石墙壁,屋顶是青石板,只有一扇厚重的榆木小门可以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