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启甚因醉酒脸红,摇晃着脑袋:“几万两银子到手,继续待着做什么?你真以为我们是光泽卫的兵马了?”
聊起相关话题,刑启甚的眼中有了些许向往。
这六千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自己并非合法的兵马,说好听一些是柳家的护院,柳家组织的乡勇,说不好听,那就是私募兵马,任何地方的兵马都有资格将他们当作山贼斩杀,拿着人头去邀功。
大家之所以愿意冒险当这样的一群人,不就是为了钱嘛。
如今钱到手,大家散伙儿是最好的选择,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下面的这些人,看来他们得换个新头目了。
两人又喝了几杯,关峑忽然话锋一转,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问道:“你觉得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人可信吗?”
“当然可信!”
话音刚落,刑启甚就快速点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江右的百姓苦,有他在,大家过上了好日子,这些人为他卖命是应该的,谁都没资格说他们不该!但咱们为了啥?不都是活不下去了嘛,不都是为了钱吗?而他能给钱,也愿意给钱,甚至愿意包揽下面人的一切,让他们安心做好自己的事,谁不愿意给这样的人做事?”
“你在我手下这么久,我连你娘子是哪家的都不知道,换作是他,估计你娘子咳嗽一声他都知道!当然,这也是因为好把控下面的人,但跟着这样的人,你只需要死心塌地就好,任何你想要的,都不会少了你。”
刑启甚的语气中带着羡慕,悠然感慨:“当初我若是遇上这样的人,何至于从一个边军千户落到现在的境地?”
“当年老子在边疆,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结果呢?嘁,不就是杀了几个……算了,往事不提也罢,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刑启甚嘀嘀咕咕的说着,眯眼望着那张五千两的银票,目光落在最下面的地点上,再三确认是临江城的银票,笑道:“林凡找你了?”
后者闻声摇头笑了笑:“倒不是他,他怎么会来找我?是他的一个手下人,天生当武将的材料,送来三万两银子,让我说服你放弃六千兵马的兵权。”
“……”
此话一出,刑启甚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缓缓消散,凝眸望着关峑:“你知道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拖出去斩了。”
关峑无奈的笑:“不是我想说,也不是我想试探,而是有些话,他说的确实很对,我也无法反驳。”
“你想走,我不留,但这六千人都是从邵武军出来的,大家虽说是为了钱,但说到底都是军人!”
啪啪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鼓掌的声音。
接着,林凡撩开帘子走进主营帐,瞧见刑启甚起身要喊士兵,手掌往下压,示意他不必紧张:“刑大人不要慌张,这里是江右,不是邵武军,从你们进来开始,你们的生死都是我说了算,你们能在这里安稳这么久,也是我默认的,相信你不会拿六千士兵的性命开玩笑吧。”
“林凡,擅闯军营是死罪!”
“你猜,我会不会做下毒的举动?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在一夜之间灭杀你们。”
林凡面带微笑,侧开身子让路,似乎是知道外面有士兵要进来。
果然,一名士兵跟着冲进营帐,惶恐道:“大人,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外面的街道上估计有几千人之多!没有火把,我们……”
话音未落,他扭头看到林凡,又看到刑启甚眉头微皱,便跪拜在地,不敢多说。
林凡耸了耸肩,摊开手:“是坐下聊聊,还是动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