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
林凡歪靠在苏烟怀里,面色有所缓和。
苏柔端来汤药,俯身贴耳道:“差一点儿,你俩都差一点儿,四姐俩腿劲儿大,不然这一下你可就犯错了。”
“瞎说什么。”
苏烟轻推苏柔的小脑袋,接过汤药吹了吹,一点一点的喂林凡。
“本来就是,要是这一下中了,大姐肯定要生相公的气,大姐早先就说过,让相公注意身体,也得注意时间和方式。”
“二姐,让五妹抄一遍《千金方》。”
“别别别,我不说了,我还得熬药。”
一听这话,苏柔快速摇晃小脑袋,捧着药碗转身就走。
“呼~”
一碗汤药下肚,林凡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姚广崇,以及他带来的一队兵马。
几十名士兵银盔银甲,整齐的守在林凡门口等待。
苏烟见状扶起林凡,起身道:“烟儿先去泡茶。”
“不用了,他不渴。”
林凡深吸一口气,拉住苏烟的手。
“不对,老道口渴的厉害。”
“小柔,你去……”
“不必,我不渴。”
只听到苏柔的名字,姚广崇便一阵后怕,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当初的山野莽夫,做了武官,又从武官做到文官,这可是天下罕有的事情。”
“你不在湖广守着,怎么又来京城了?你也不怕丢了性命?”
林凡瞥了他一眼,艰难的坐直身子,下半身还有股酸痛。
“胡说,我什么时候去过湖广了?那个叫姚广崇的早死了。”
“嗯?你不就是姚广崇吗?”
“对,但不是那个姚广崇,老道常年在城北的山上修行,近些时日才出来的。”
眼瞅着林凡瞪大双眼,姚广崇咧嘴一笑,下意识的去摸袖子里的佛珠,摸来摸去才想起被人拿走,只好一根根的拽拂尘上的毛:“我跟你学的,没见到你之前,我还不知道不要脸能省很多事。”
“……”
林凡一脸懵,愣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你学会了不要脸?”
“当然不是,最近外面很热闹啊,你没兴趣知道?”
“我知道。”
“岭南兵变,燕王在北边与辽国来往密切,西边的西夏跟荣王好像有些交集,九皇子一个人守在大同府以北,手握七万兵马,却只有八千铁骑,西面不能派人查看,东面也不能轻易派兵证实,皇上如今还在想着权衡朝中世族与权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给你引荐了一个好活儿,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可以回江右当你的员外了!”
姚广崇掏出一块小巧精致的玉石令牌,将其拍在桌上,满脸堆笑:“太子别有用心,皇上一心权术,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你回去养老,一个月拿出一张图纸就好,有情况我来找你帮忙,你就给我提提意见就行,多么好的日子?回去待着吧,这可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啊。”
“……”
心动了。
真的心动了。
林凡低头看着玉牌,又回头看向苏烟。
苏烟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女人,这会儿正眯着双眼,假装靠在林凡的肩膀上,不表态,也不展露出任何可能影响林凡想法的动作。
“我知道你犹豫,我给你个机会,不过你也别怪我不提醒你,有些人是没有心的,他们嘴里说的天下就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