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林凡仿佛回到儿时抓泥鳅的场景。
小小的田里,小手满处寻找着泥鳅所在,每每触碰到滑溜溜的泥鳅,泥鳅总是浑身一抖,转眼便消失不见。
逼仄的小环境,明明不能逃走,可光滑的泥鳅总能找到躲藏的地方,任由小手四下寻找,也只能触碰到,而不能将其抓住。
费尽心思将其困住,小手牢牢的抓住泥鳅,泥鳅又会蠕动着身子,一滑一动便要脱手溜走。
一如当年的夜晚,林凡费尽心力,只能放弃。
他再睁开眼,苏烟已满面潮红,仿佛被人抽去了骨头,软绵绵的歪靠在林凡怀中,剧烈的喘息着,迷离的眼神带着疑惑与不解。
“相公。”
苏烟咬了咬下唇,白皙的玉指轻抚自己的红唇,想到刚刚的那些,她竟有一丝委屈,噙着泪抽泣:“烟儿说错了话,相公是要咬下烟儿的舌头吗?”
“嗯?”
林凡闻言大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怎么舍得?可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抓不到你。”
“是不能躲开吗?”
“……”
眼看苏烟满眼迷茫,林凡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狂笑,而后调转马头,朗声道:“躲不开,那就不躲,我不躲了,你以后也别再躲了!”
哒哒哒。
马儿冲向城外。
……
粥棚。
谢子肃像是融入了难民之中,与难民一同蹲在粥棚旁。
“累死了。”
这会儿,忙活了半天的苏蓉走来,瞧着谢子肃蹲在难民中间,挑眉问道:“你是来拉屎的吗?”
“嗯?”
谢子肃闻声站起身,拧眉道:“满口污言秽语。”
“嘁,你还嫌弃?难道你不拉屎?”
苏蓉撇撇嘴,从腰间斜挎的小布包里翻出一小块牛肉干:“给,相公之前给我做的,很好吃的!免得相公说我没招待你。”
“……”
谢子肃接过牛肉干,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道:“我不是你们家的普通客人,我应当不需要这种招待。”
“吃吧,免得相公说我。”
苏蓉又掏出一块塞到嘴里,满不在乎道:“闲着也是闲着,多吃点儿总是没错的!干什么不得先吃饱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林凡刚刚不是过去了吗?”
正这时,苏曌满眼疑惑的走来。
闻听此言,谢子肃张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离开。
伴着急促马蹄声,谢子肃赶到兵马所在。
果然。
林凡正和章玉郎站在士兵前方。
近千名士兵,没有想象中的霸气外露,也没有那股子肃杀之气,更没有震慑人的气势,只有……一股苍老之感扑面而来。
确实是银盔银甲,确实是刀盾在手,确实是站位整齐,但年龄太大了!
其中除了有小二十人是壮年,其余的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说是老弱残兵一点儿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