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及其骇人的脸,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凄惨以及恐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能看出一点锡箔色,血红的裂口把那张脸装饰的很是狰狞,眼睛瞪的像是眼球即将迸出一般,眼角之下却有两行血泪,血泪凝固在脸上,成了结痂。
嘴角裂开即将要到耳根,白森森的牙齿露出了牙干,而且牙齿还有几颗掉落了。本该有鼻子的地方鼻子好像是被人割掉了,柳风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这个人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那看着就疼的模样让柳风了解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人,能对这张脸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举动。
最关键的却是,这长脸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到底是惹了什么样的仇家,或者是什么样的人对这个小女孩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柳风轻轻的把那个小女孩的头颅挖了出来,在一旁的雪地上轻轻的刨个坑,想把这个小女孩的头颅给安葬了。
可这不挖还好,一挖却让柳风发现这里哪有一片净土,只要抛开雪地,那出现的都是一些孩子的尸骨,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甚至还有正在滴着血的,不过她们的肢体都是七零八落的,其凄惨模样一个比一个渗人。
北邙山,果真是北邙山,即使是柳风这样经历过鲜血和厮杀的人都快要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那些在雪地下面的罪恶,让柳风深深的了解到,世间的罪恶远不止自己所见所闻的那么多。
要说萧凌雪死的凄惨,可要是和这些孩子相比,那简直就是一种幸福,无数的尸体让柳风无法一一安葬,他不敢在动那雪地一下,他害怕下一具尸体,会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他此时已经快要疯掉了,如此的模样,唤作是其他人,估计早就崩溃了,眼前就是泥犁殿。
泥犁殿在燕儿和楚河嘴巴里面已经有了描述,可没想到她们所说的仅仅是冰山一角,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柳风不得而知,此时他最想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离开了,自己什么也没见到,离开了这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可他却不敢挪开脚步。
因为此时他已经听到了呻吟的声音,那声音发自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口腔,那声音苦楚,凄惨而且有气无力,他们的呻吟就好像是鬼在哭,狼在嚎,世间能形容的凄惨的声音在这里都显得暗淡无色,那每一声嚎哭都击打在柳风的心底。
他是一个人,是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他知道就在自己的面前,有无数的孩子正在受苦,而且在受世间到了极点的苦,不然没有人能发出这种嚎哭。
难道就没有人来过这里,难道做这些事情的人真是铁石心肠吗?他们见到如此场景都能够无动于衷吗?除了柳风,其他人难道就真能做到如此不是人的程度吗?
柳风在自问,看着空中的乌云,和地上的雪,也难怪这北邙山如此的冷,换做世间任何地方,有如此场景那也是冷到了极致,只有冷才能掩盖这些罪恶。
柳风紧紧的握着剑,鼓起此生所有的勇气朝前塌了一步,他甚至不知道该先迈开左脚,还是先迈开右脚,他知道这一脚踩下去或者就踩到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身上,踩着她们的故事前行,柳风由心底的告诉自己,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哪怕他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过后,柳风才走到了面前不到百米的泥犁殿门口,那每一步可以说是爬,是挪,是跪着前行的。刚到泥犁殿门口,柳风瞬间就被眼前的景物给惊呆了,此时已经不是倒吸一口凉气了。
他的心脏犹如被打了数十针强心针一般,陡然跳的更加的快了,脸色更是憋的血红,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就在他的面前,一个不大的门里面,那一排,对是一排全部是被铁钩子勾住琵琶骨的小孩。
漆黑的铁钩,只穿过哪些孩子的琵琶骨,把他们掉在空中,两只消瘦的小脚就那么垂着,凌乱的头发也是耷拉在自己的胸前,看不清脸,估计也是痛苦异常,两只小手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一滴,两滴,就那么滴着,他们在呢喃,在呻吟,在呓语。
“痛。。。”
“痛。。。”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爸爸。。。。”
“妈妈。。。”
“好痛。。。好痛。。。”
柳风再也受不了了,拿起凌霜剑就朝着眼前的一个孩子头顶上的铁钩子劈了过去,当啷一声,剑与铁撞出了火花,可是铁钩子却没有折断,而是在不停的摇晃着,随着铁钩子摇晃,那下面吊着的孩子也跟着摇晃,没想到这铁钩子竟然能扛得住凌霜剑。随着一剑挥过去,那孩子也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呻吟:“痛。。。好痛。。。”
柳风见剑劈不断那铁钩伸手就像去抓那个孩子,他想把她放下了,可是吊着有些高,柳风竟然够不到,再看其他的地方,柳风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地狱,是屠宰场,是人间的活炼狱。
他怒了,疯了,狂了,不计后果的去抓身边一切能够得着的东西,他要把这些孩子放下了,不放下了,看着他们都感觉痛,就好像那些钩子钩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好不容易柳风够到一个孩子的脚,那脚上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握着冰块一般,就在柳风往上扶着那个孩子的腿的时候,一道冷风,朝着柳风的后背心就击打过来。
柳风赶紧闪身,从垫着自己的一块木头上跳下来,转眼一看,面前已经多了两个人,那两个人的脸色苍白,像是扑了一层面粉一般,虽然是个男人,却没有胡须,头发雪白,白的比柳风的银发还要白三分,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黑帽子,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帽子,身材消瘦,脸色狰狞,那活脱脱就是黑白无常。
柳风见到他们,两眼血红,质问道:“这是你们干的?你们还是人吗?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见到这些孩子心就没有一点波动吗?他们也是有家人有父母的,他们也是人家的心尖肉,掌上珠,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们?”
那两人冷冷的笑着,笑的好不渗入,那笑声里面带着诡异的寒,寒冷的让人听着心都像要结冰一般,两人同时开口,嘴型话语却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人说话一般。
唯一不同的就是有混音,虽然是两个男人,一个人的声音像是女子的尖利,一个却像男子的浑厚,那声音让人听起来极其的不舒服:“小杂碎,我泥犁殿你也敢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入我泥犁殿,你就下地狱去吧。”
说着他两同时动手,手中的两条铁链朝着柳风就挥舞了过来,那铁链如灵蛇一般,直奔柳风的胸口,速度角度都是格外的快速及刁钻,那铁链的一段就像一把剑一般。
柳风也是真正的怒了,他见不得如此凄惨的场景,哪里还有多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两人碎尸万段,提着剑使出的已经是最强的招式,那剑气在凌霜剑的剑锋上激荡,上去一剑就将两人的铁链弹开,见铁链弹开,他的身影已经朝着一个人冲了过去,剑锋直指其中一人,当胸便刺。
可那两人的身法也是不弱,柳风如此凌厉的一剑,却被他们躲开了,手中的铁链又一次朝着柳风挥过来,只听呜的一声,那铁链就朝着柳风的腰间缠了过去。
柳风再次挥剑,剑与铁链两两相撞,当啷一声,在柳风的眼前出现一阵火花,那火花之后,铁链便死死的缠在柳风的凌霜剑上,另一条铁链却朝着柳风的后背心砸了过去,要是柳风稍微迟缓一点,那铁链将会把柳风的身体击穿,这一点都不夸张,真正的能把柳风当场击毙。
可柳风就是柳风,他果断弃剑,一脚踏在那缠着的铁链之上,嗖的一声凌空一旋,一脚朝着那穿着白衣服的人踹了过去,那人见柳风弃剑,伸手一拉,便将凌霜剑攥在手中。
其实柳风真该谢谢凌霜剑,这把剑毕竟不是普通的剑,在柳风手中轻若三两,可一到那人手中却好像有千斤之重,当初连萧瑟都拿不起来何况是一个修为远没有萧瑟高强的白衣人。
他把剑一握住,那剑巨大的重量便将他的身体往下一拉,他差点一个踉跄,柳风的一脚便踹在那白衣人的后背上,白衣人往前一窜,伸手扶住凌霜剑。
柳风再次出手,身体未落地,带着霸道的劲力的一掌已经扑向了那白衣人。嗖,又是一声,黑衣人的铁链已经朝着柳风的手掌击打过来,柳风知道此时不躲,自己的手就会当场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