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清脆的叫声,如莺声呖呖,早上四点钟鸟儿便会叫,也就是说这时辰为寅时。
一夜被噩梦缠身,睡得不安的夜枯草早早起身,好奇的潜进书房。可惜有人捷足先登,啸天一身墨色梅枝水纹长袍,外披一层白纱,银色头冠束发,腰间佩戴蝙蝠纹红玉,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不停翻阅书籍,似乎在寻找什么答案。
夜枯草刚想凑近偷看一眼啸天手中的书籍,忽然对上他的眸子,脸上蒙起一层红晕,娇羞的把头低下。
啸天冷冷的吐一句:“你不当奸细真是浪费人才,陪我走趟衙门。”
“你要报官?”
哈哈哈夜枯草忍不住大笑,嘲笑道:“一个贼说要去衙门,自首么?”
啸天深皱眉毛,不悦的表情,直接用手捂住夜枯草的嘴巴,强行拖走,路上不忘警告:“我要去找样东西,缺个生面孔,你最好老实点不要乱讲话,不然你的秘密全青州的人都会知道。”
你!夜枯草气急,跺了两下脚,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啸天,默默跟在他身后,在背后暗骂,挥拳比划着揍他的动作。不禁想起当日被弃荒池之中,这具身体不知发生什么事,莫名的被黑衣人追杀,连自己都挺怀疑贞洁是否还在。
青州城墙下半圆型出入口,时间摧残出它的沧桑,但它仍雄立一方,往上看空荡荡的,缺少几个站岗的守卫,这防卫措施也太随便了,就在中间那个位置,隐隐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到一刻钟,城墙上一个瘦小,脸部肿胀的身影坠了下来,砰的一声巨响,所有经过城门的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随后一妇人尖叫声传来:“有人自杀了。”
啸天惊讶极了!嘴巴张得超大,眼睛瞪着坠城的位置,泛着不可思议的眼神,闻声赶了过去。
夜枯草清澈的眸子里泛出惊疑的神色,洁白如玉的手微微颤抖着,心扑扑的跳着,呆了一阵子,随后跟了上去看情况。
现场围观起来,各种议论声,同情声,惊讶声。
那人身体与脸部朝地面,身穿鹅黄色丫鬟服,头上扎起两个半卷的麻花辫,一双浅粉色鞋子下粘满泥土,头部血液如瀑布般往外流淌,衣裳凌乱不堪,脚踝处两道细痕,像被尖锐的利刃割开,深入骨头,死状略惨。
路人指指点点死者,议论道:“你看她衣衫不整,定是被人污辱后,想不开才自杀的。”
夜枯草打量着死者,坠城是一位女子,丫鬟服只能证明她可能是哪个府里的丫鬟,衣裳又凌乱不堪,身上多处伤口及其残忍,凶手是个超级变态之人。
城墙上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太奇怪了,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女人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夜枯草把心里总结出来的话,对着啸天言辞凿凿的说:“她不像是自杀,你看那几道伤口,一眼便知是有人杀害后投入这青州城墙下,城门顶上怎么可能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不觉得很奇怪吗?”
啸天蹲在地上,把尸体翻了过来,一张满脸刀疤伤导致脸部肿胀,上面血迹却干枯已久,望了两眼脚踝处,后用食指和中指探试了死者静脉,悠悠的站了起来,对夜枯草直言:“死者生前有过被人虐待的迹象,脸部的血迹是一周前留下,脚踝上的伤才是导致失血过多身亡的主要原因,凶手更喜欢慢慢的折磨她而死,尸体明显有处理过的痕迹,之后我们看见的坠城一幕,是想制造一场自杀假象。”
路人见青州衙役赶来一批人,纷纷散开了,二话不说尸体就被抬走了。
欲要上前拉住他们的夜枯草被啸天劝住,好意提醒道:“这事看来不简单,衙役可能被收买了,你这时候上去,说不定就给你套个杀人犯的罪名。”
夜枯草抗议的发言:“你怎么知道?那是一条人命耶!怎么样也得有个勘察现场,排查群众,验尸什么的,就这样草率的当自杀结案么?”
啸天无视夜枯草说的话,直奔主题:“你去前面榜上看下有哪些通缉犯的案底比较特殊的。”
夜枯草反驳的话到口中又咽了下去,回头想了一下,现在哪有那能力为死者伸冤,沮丧的低下头,自己都性命不保了。帮他看下也不少块肉,也算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顺便看下有没有失踪人口的告示。
捏起脚尖望向告示,眼睛扫描下方,除了通缉犯就是通缉犯,就是些偷鸡摸狗的小贼还有那什么
啸天等得不耐烦,直接挤进人群把夜枯草整个人提了出来,那种画面就像在抓一只畜生。
夜枯草脸红耳赤,两脚悬空蹬了几下,怒吼道:“快放我下来。”
“你看那么久,都看到什么大案子?”啸天放下夜枯草,好笑的盯着。
夜枯草生气的双手叉腰,激动的说:“牛被偷了,算大案子吗?”
啸天无语的说:“你觉得呢?大案子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明白?”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夜枯草故意提高嗓子,众目睽睽之下说:“串香坊姑娘的肚兜被偷了,是不是前所未闻?”
啧啧啧众人唏嘘,看向夜枯草的眼神里充满杀气,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似的。啸天有自知之明的左手挡脸,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准备逃离的动作。
夜枯草自以为整蛊啸天得逞了,不料被一个鸡蛋砸向脑袋,啪的一声,壳碎了,头上黄色液体滑落肩旁,发出崩溃的尖叫声。
几个大婶领着菜篮子,手里不停掏东西砸向夜枯草身上,训斥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上串香坊偷那种东西,还想大声宣扬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说谁就是贼。”
夜枯草懊恼的拔腿就跑,心想这些大婶智商实在不行,怎么这么倒霉,一身脏兮兮的,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